第63節(2 / 3)

劉秋雲弄明白了她是要去哪裏,問:“你是不是要去見白老板?”

郝允雁沉著地道:“是的,有點事。”她沒提錢,提了怕劉秋雲會拿自己的錢出來,她覺得再也不能依靠別人了,這不是一兩個月的問題,劉秋雲一言道破,說:“是問他去借錢嗎?白老板不是善類,你已經欠他那麼多錢,我發現他在你跟前越來越放肆了,不能往這火炕裏跳了呀允雁妹妹,如果是錢,我這還有點給兒子的錢,先給你吧,我求求你,真的,你會吃虧的。”她拚命拉著郝允雁旗袍的衣襟不放,郝允雁打開香包給她看剪刀,說:“你放心吧,如果他敢非禮我,我有這個。”劉秋雲驚諤地說:“不可不可,你力氣小,拿這個也傷不到他這大男人的,別看他年紀大總比你有力氣,這太危險別到時傷了自己。”郝允雁也考慮過,她認為白敬齋要的是她這個人,所以不會傷害她。

見她堅持要去,劉秋雲退了一步說:“那我陪你一起去吧,你們在哪裏見麵?”

郝允雁為了錢心急如焚,愁眉苦臉地問:“你去了我先生要醒了誰照顧?”她頓了頓,覺得這話說得太生硬,緩和了些語氣說,“姐,我沒事的,現在是下午兩點,我去去就來的,萬一我晚回來囡囡四點鍾麻煩你去接一下好嗎?”劉秋雲脾氣上來甩開她胳膊,賭氣地道:“好好你去你去,別回來又要哭哭啼啼的做出極端事情來,到時我真的不管你啦?”郝允雁從容的笑了笑說:“我不會再做傻事的,不然就對不起秋雲姐啦。”說完往她的臉頰親了親,扭頭下了樓梯。

她乘有軌電車輾轉到了百樂門舞廳,但門口並沒有發現白敬齋,心想,莫非他真的在樓上的賓館房間裏等她?又一思忖,他並沒有在電話裏告之哪個房間,估計人還沒有到,便在門口靜靜的等著。一個穿著香雲紗衣裳的男子走過來禮貌地問:“你是郝小姐嗎?”郝允雁一楞,不認識這個人,警惕地反問道:“你是誰?”那男子謙遜地欠欠身答道:“我是白老板派來等你的,你是郝小姐嗎?”郝允雁嚴肅地問:“我是,他人呢,自己怎麼不來?”男子道:“哦,他在樓上502房間,讓我領你上去。”

十幾分鍾前白敬齋帶著這名保鏢來到百樂門,開了房間後讓保鏢在門口等候郝允雁把她帶進房間,他很自信,郝允雁一定會來赴約,也一定會來賓館的房間,而且最後她一定會徹底妥協,道理很簡單,因為她沒有錢給丈夫治病了,他十分了解郝允雁對丈夫的忠誠,正因為這樣,她不會眼看著丈夫沒錢治病而死去。

郝允雁想了想說:“麻煩你上去告訴他一聲,我們到下麵來談。”

男子站著沒有動,尷尬的笑著,郝允雁衝著他說:“你光笑幹什麼?還不上去稟報?”男子怯生生地說:“老板說,客人要是不上來請回。”郝允雁是個聰明人,這分明是白敬齋摸到了她的軟肋在要挾,暗中掂量了下手中的香包,鼓足勇氣說:“走,帶我上去。”

白敬齋坐在房間沙發上抽雪茄,他很少抽煙,這是宇喜多井送給他的,他嚐了嚐結果上了癮。宇喜多井與他的合作主要是讓寶順洋行替他掌握的活動資金提供可靠的存儲業務,並在將來以入股的形式逐步將吳淞區的這家分行成為日本在上海的金庫,本來白敬齋對此是持有保留意見的,隻同意開展存儲業務,入股的事吞吞吐吐的沒有拒絕更沒有讚成,盧溝橋事變後,宇喜多井又找過他幾次,連哄騙帶威脅的他最後審時度勢終於在原則答應下來,當然他心裏清楚,日本這條船要是上去就下不來了,全國正在抗日,而他卻要跟他們合作,所以心裏也很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