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這是他第一次到這裏,掃了下大樓的全貌,略帶恭維地感歎道:“嗯,不錯,這樓應該是晚清時建造的小洋房,雖然破舊了些依稀可以領略其別具一格之處,很有觀賞性,你看這周圍它與其它的不一樣。”關潔明察秋毫,知道他是拍馬屁,笑道:“你今天咋嘴巴那麼甜?見我跟你回去了我便什麼都是個好字,快搬東西去吧。”
他們走進大樓,關潔本能的望了望周教授家關著的門,說:“怪不得很安靜,對門的老教授不在,要在的話被他看見你,又不知要嚷嚷得全世界知道了。”歐陽雅夫接過話問:“他是誰呀?喜歡放喇叭嗎?”關潔一邊開門一邊說:“人是好人,救過我,就是心態有點問題,總糾纏我。”歐陽雅夫笑了,調侃道:“那說明我的關潔屬於大眾情人嘛。”關潔粉拳打了他一下甜甜的罵道:“休得胡說,我現在可是你的女人。”
他們剛要進屋,二樓樓梯上的郝允雁奔了下來,底層與二樓的樓梯中間有個轉彎處下麵看不到,她緊張兮兮地說:“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出去叫車的人呢,你回來啦?”關潔也好多日子沒有見過她,開心地說:“是允雁妹啊,什麼叫車的人,你丈夫要送醫院嗎?我這有車。”郝允雁心一動,忙問:“你有車?”關潔答:“是啊。”她指著歐陽雅夫介紹說,“這是我的朋友,他開車來的,讓他送你丈夫去醫院吧,很快的。”郝允雁說:“不是不是,你跟我上來。”關潔和歐陽雅夫一起上樓,見樓梯轉彎的空地上有個半跪的陌生男人抱著一個血淋淋沈默然,慌忙問:“妹啊,這是怎麼回事?”郝允雁見了歐陽雅夫十分的吃驚,歐陽雅夫也楞住了,一個月前在閘北的小國際飯店,在一次意外的災難中,他救了這個美麗的女人,恍然之中兩人發生了性關係,事後他曾經夜不能寐一直夢回縈繞何時能夠重逢,剛要開口認他,覺得關潔在不方便,郝允雁也不希望被人知道這事,用目光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轉向關潔焦急地說:“他中槍了,需要馬上送醫院,其它的一會跟你解釋,晚了怕要來不及。”劉秋雲在旁邊附和道:“是啊,先送醫院再說。”關潔看了看歐陽雅夫像是征求他意見,歐陽雅夫見那人滿身是血本意是不情願的,再說此事看上去很可疑不想參與進去,可是關潔讚同的目光讓他無法拒絕,忙說:“好好,我這就送他去廣慈醫院,那裏有我的關係不成問題。”
沈默然已呈半昏迷狀態被兩個男人抬下樓,郝允雁拿來女兒的毯子跑下去墊在車的白色座套上,說:“這樣就不會弄髒車了。”
安置好沈默然,那名鋤奸隊員看到先前去叫黃包車的隊員滿頭大汗跑回來,招呼道:“你來的正好,馬上去廣慈醫院,這位先生送我們去。”跑來的人說:“你們哪弄的車啊?外麵正見鬼了一輛黃包車也沒有。”他看看車內問:“那個日本人呢?”
“包好塞床底下了,一會我們回來處理。”
“既然有小轎車,不如一塊送出去,放在後備箱裏。”
“對對。”兩人飛也似的衝上樓抬下被單裹得嚴嚴實實的加藤鎖進後備箱內,歐陽雅夫開車,兩名鋤奸隊員伴隨著往廣慈醫院而去。
吳濤在車內如坐針氈,突然見剛才出去的那個年輕人又火燒火燎的回來了,緊接著駛進去不到十分鍾的那輛小轎車飛快的竄出弄堂,前後一聯係判斷出這一定跟加藤有關,立刻命令的語氣對白敬齋道:“你現在馬上過去看看,不要久留。”
白敬齋進去時,聽到樓梯上有女人說話聲,趕緊幾步上樓,見是郝允雁與關潔兩人蹬在地上擦洗著,血已經擦幹淨沒有留下痕跡,郝允雁奇怪地問:“你沒走啊,怎麼又來啦?”白敬齋早想好了托詞,掏出一疊錢笑嘻嘻地回道:“我剛才看王先生醒了,這點錢給他買點營養品吧。”郝允雁為讓他趕快離開,二話沒說把錢接了過去,關潔對白敬齋的印象現在很好,表揚道:“白老板真是重情誼之人啊。”白敬齋突然想起關潔曾經跟他說起過哥哥工作的事情,隨和地問:“你哥哥回來了嗎?現在中日正在打仗,我的分行關閉著,他可以先到我霞飛路的總行來工作。”郝允雁怕白敬齋說漏嘴便催他離開,停下手中的活問:“白老板還有其它事嗎?你看我們正忙著。”白敬齋也不笨,剛才聽到遠處傳來鞭炮一樣的響聲,吳濤懷疑是在打槍怕加藤出事,現在這裏兩個女人在地上擦的一定是血跡,趕忙回去向吳濤彙報,她沉默許久,畢竟加藤與她有一年多的夫妻之情,而且當年餘文強在寧波殺她時,要不是加藤出手相救自己早就沒了,吳濤算是比較堅強之人,也忍不住眼淚的噴湧從兩頰慢慢的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