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間裏。”接著大聲喊道:“三姨太,老爺回來了。”這聲音傳到三姨太的房間裏,她正躺著,床沿邊坐著管家。
三姨太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不知道是誰的,老爺沒有生育,那一定是郝允雁那次懲罰她,把她脫光了捆起來蒙上眼睛,讓家裏十幾個家丁一個個排隊惹出的禍,事後她為了讓這些不知是誰的家丁沉默,不得不又委身於管家請他出麵處理,每次白敬齋白天回家取完錢去寶順分行後,到了半夜三更她便偷偷進管家的房間,在一個月裏成了他的女人。三姨太找管家商量怎麼處理肚子裏的孩子,說私奔,管家不敢,在白府他薪水很高,更重要的是連他也不能夠確定這孩子是否是他的種,三姨太又說要打胎,管家外麵找了門路,沒有一個敢接這活,無奈之下她想起了前不久來家裏找老爺的阜昌參店老板,現年七十四歲的朱伯鴻,朱伯鴻是個老色鬼,看哪個女人都色咪咪的來者不拒,當時白敬齋在寶順分行,三姨太接待了他,兩人隨便坐下喝了回茶閑聊,期間彼此眉眼飄來飄去的,三姨太並非對他有意思,隻是一種習慣,朱伯鴻走的時候留下電話號碼,那天三姨太打他的電話碰運氣,想找這個老頭子想想辦法,無論如何肚子裏的孽種必須打掉,不然被老爺發現必死無疑。
他們約好在朱伯鴻家見麵,三姨太編了個謊說懷了白敬齋的孩子,但不想要,又怕他生氣,所以想偷偷墮胎,希望朱伯鴻伸出援手,朱伯鴻在答應見她時就起了邪念,他玩過無數妓女,但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白老板三姨太,對他非常的有吸引力,這回假裝很為難的推托著:“這個怕是很難辦啊,你知道國家的法律是禁止墮胎,誰要是幫助墮胎要做監牢的,我當介紹人也難逃勞役之苦,你看我好端端的老板不做,為啥非得去犯法?”三姨太忙說:“不會讓您白幫忙,你要多少酬勞我都給。”朱伯鴻並不缺錢,他追求的是玩良家婦女的快樂,何況白敬齋與他有資金業務的往來,可以說是熟人,這份刺激不是用金錢能夠買到的,他優雅的抿了口茶,還請她嚐嚐,然後慢悠悠地說:“錢不是問題,我也不缺少錢,真要找個私人診所很容易,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去冒險?我們商人在商言商,無利不起早,這個……”他停住話,迫不及待的用曖昧的眼神朝她胸部打量了番暗示她,三姨太今天穿了件白色旗袍,薄薄的綢緞麵料短袖束身,胸部突起位置繡了朵鮮豔的牡丹花,呈現出立體的美感,三姨太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忸怩地笑笑,朱伯鴻托了托鏡片湊過去假裝在近距離欣賞圖案,嘴裏嘖嘖有聲,讚歎道:“真漂亮,你看這絲線鏽得真緊密。”說著抬手想摸胸口的花又猶豫的樣子。三姨太看出了這個老色鬼的邪惡意圖,她來之前有這個心理準備,朱伯鴻雖然年紀大了點像有七十多的光景,比起六十歲滿臉麻子的白敬齋也差不多的嘔心,早已經習慣了,這是她最後萬不得已的伎倆,如今也隻能迎奉上去,對她來說多一個男人比丟掉性命要強,於是橫下心準備施展最後一招美人計,微微挺起胸脯,也低頭欣賞起牡丹來,附言道:“是啊,朱老板你看,這花好生立體,而且這絲線潤滑不紮手呢。”這是有意讓朱伯鴻上手,朱伯鴻是個老江湖馬上心領神會,油腔滑調說:“真的不紮手嗎?我摸摸看。”他離開位子走到她跟前,彎腰恬不知恥的伸手指蜻蜓點水般觸到三姨太胸口的花尖上,三姨太誇張的胸部動了動,仿佛觸到了電流,而朱伯鴻假裝幼稚依然來回輕輕點撥著,就像在拂去上麵的灰塵,眼睛不時的偷窺著三姨太很享受的反應,這是她故意設下的陷阱,朱伯鴻暗中得意,放開膽子擴大觸摸花朵的範圍,力量也稍稍使勁摁出富有彈性的凹槽,這是個比較具有挑釁性的試探,三姨太沒有阻止的意思,朱伯鴻再也抑製不住自己,長滿老年斑枯竭的手劃過她整個高聳的部位,停在旗袍開襟的盤扣上,三姨太覺得胃口吊得恰倒好處了,突然裝出驚詫地按住他的手,矜持地道:“朱老板,您不能這樣,我可是正經女人,是白老板的姨太太呢。”朱伯鴻既已到此也無需再偽裝下去了,笑道:“好了,白太太,你怎樣人我知道,都懷上別人種了謙虛啥呀?”三姨太裝出義正詞嚴地反駁道:“你別汙蔑,明明是我家老爺的。”朱伯鴻哈哈大笑,譏諷道:“白老板結婚幾十年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到老了居然鐵樹開花了?那好,我得向他去祝賀祝賀。”三姨太騰的站起說:“你要出賣我?”朱伯鴻露出原形說:“有何不可?除非你答應我。”三姨太問:“我給你,那你幫不幫我?”朱伯鴻思索了片刻,他隻想占這個便宜,不願意為此冒險,覺得現在他手上有這女人的把柄,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就範,便敷衍道:“那我考慮考慮。”三姨太需要他的承諾,怕現在就給他,到時不認帳,便威脅道:“你必須答應我,不然沒得商量。”朱伯鴻忘乎所以地笑道:“你現在還有選擇嗎?你說要墮胎,我可以幫你去問問,但不保證能行,你硬要我保證,事後我翻悔你又拿我什麼辦法?”事情到了僵持局麵,三姨太到了進退兩難之地,她沒有想過即使對方答應也可以抵賴,有心打算離開,卻不得不考慮萬一他真的告訴老爺,事情就穿幫了,所以今天必須成功,好話說不動,隻能孤注一擲威脅道:“好,我承認這孩子是別人的,如果你向我家老爺告密,我就賴在你身上,你上次來我家傭人都看見了,看你還說得清楚不?”朱伯鴻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驚得金絲邊眼鏡差點掉下,氣急敗壞地大聲說:“你這女人真惡毒,這事我不管了,你請回吧。”三姨太不甘示弱,繼續威脅道:“我家老爺是你阜昌參店的債主,如果鬧將起來,所謂無風不起浪,看他會信誰,到時候逼你還錢怕要傾家蕩產了。”三姨太點到了朱伯鴻的痛處,他平時最恨被人要挾,氣得翹胡子瞪眼,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摔去,罵道:“你這個賤貨居然要敢害我,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扔進黃浦江去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