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突然想起兒子一個可能的去處,問郝允雁:“對了,上次天天失蹤是被以前住樓上的沈先生叫到家裏了,這次會不會也在他家,你有他家地址嗎?”郝允雁耐心跟她解釋道:“上次是沈家阿婆去世,沈先生到這來報喪正好在這路口撞見,這次跟他毫無關係怎麼會去他家?再說我與他也不熟沒有他家地址。”
他們正說著大門外傳來摩托車聲吱的停下,進來兩名中國巡捕,劈頭就問:“周曉天的家在哪?”周太太怔了怔,上前答道:“我是他母親。”巡捕道:“那好,你兒子周曉天涉嫌擾亂社會治安在我們巡捕房裏接受調查中,有什麼進一步情況我們會再來通知你們。”周太太慌忙問:“什麼擾亂社會治安?我兒子一向規規矩矩從來不闖禍的。”郝允雁也問:“警察先生,這到底怎麼回事?對了,他的女朋友也被抓到巡捕房了嗎?”巡捕道:“對對,還有一個據稱是他的女朋友。”周太太拉住巡捕又問:“那我現在是否可以跟你們過去看看我兒子?”巡捕生硬地回答:“不行,這案子還沒有調查清楚,起訴他們時會安排你們見麵的,好,我們走了。”巡捕甩開周太太轉身走了,周太太追出去還想爭取,摩托車絕塵而去,周太太癱軟在地上大哭起來,郝允雁一時還走不了,將她扶到房裏,再將煎好的藥灌入暖水壺,安慰了一陣後才匆匆趕往白府。
這一耽誤時間長了點,白敬齋躺在自己房間床上等得很不耐煩,質問道:“現在叫你過來好像都很不情願嘛,老子今天難得放自己一天假這大半天給你浪費了。”
白敬齋最近確實非常的繁忙,主要是寶順分行的業務,宇喜多井這些天在鬆江倉庫負責印刷假鈔,然後運到寶順分行來洗錢,並要求與其他流通領域進帳的法幣分開管理,這是日本陸軍部主導的一次擾亂中國金融市場的陰謀,用假鈔通過銀行兌換成真鈔,同時用來套購大量黃金,更深的背景是因為日本陸軍部目前軍費極度緊張,而海軍在攻入上海時,率先掠奪了大批民國法幣,所以試圖通過擾亂中國的金融市場,讓法幣嚴重貶值不再被人信任,繼而推出日本軍票取代法幣,所以這件事的知情者僅限於陸軍部少數高級官員,連東京內閣也不知情,更是對海軍部封鎖消息,因為一旦法幣嚴重貶值,海軍手上的大量法幣將成為垃圾。白敬齋也不知道內情,心裏是懷疑的,寶順分行一向是日本華中地區駐華軍隊的印鈔機,隻有出來沒有進去的時候,可是最近源源不斷嶄新的法幣入庫,帳目都叫唐辛亥記錄,不讓他這個老板過問,今天又有一大批法幣在宇喜多井的監督下運抵寶順分行,他知趣的請了個假回家找郝允雁消遣來了。
郝允雁鑽入被窩後乘機跟他說起了周太太兒子的事,說:“周家挺可憐的,七十多的周教授大腦有淤血沒錢手術,隻能躺在床上喝中藥,周太太年紀大身體不怎麼好,兩人都需要照顧,這要是兒子判了刑叫他們家日子怎麼過啊?敬齋,你在法租界有些人脈能否幫著說說情?”白敬齋不屑地回答道:“我有個屁人脈,去年跟法國領事館的參讚鬧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夥壞著呢。”郝允雁往他身上靠了靠,溫柔地說:“後來不是都解決了嗎?器量大點去向人家套套近乎,我可是從來沒有要求你為我做過什麼事情呢,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好嗎?”她親了親白敬齋潔白的胸脯,惹得白敬齋一身的騷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