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黴娘來,凶得來不得了,還有,換下的內衣內褲也不馬上洗,等好幾條了再一塊洗,這要是大熱天不要臭掉啦?”郝允雁咯咯咯的笑起來,批評她道:“你呀,管得也太寬了,這是人家的事情,你看不慣幫她洗好了。”劉秋雲也笑了說:“人是蠻好的,就是太懶。”郝允雁說:“現在的年輕人時興的是新生活,你看不慣他們,他們還看不慣我們呢。”
邊連友的實際身份隻有郝允雁知道,悄悄提醒過她:“郝阿姨,我的事你別和我媽說啊,跟任何人也別提及。”郝允雁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說:“放心吧,我不會到處亂說,就當我全然不知道。”郝允雁非但不會聲張,連跟邊連友平時見了也不大多言,這主要是怕趙麗娜誤會。事實上他們小夫妻倆也不常常住家裏,每月有近半的時間在江浙一帶活動,說是去出差,劉秋雲仍然歸於平靜,她不明白出差為什麼總是雙雙一起去,她總盼著兒子快些給自己生個孫子出來,郝允雁勸說道:“你兒子才三十歲應該先事業呢。”劉秋雲撇撇嘴說:“你倒輕巧,看你以後管不管囡囡。女人無才便是德,麗娜可以呆在家裏生孩子嘛,生下來我幫忙帶,又不影響兒子事業。”郝允雁笑道:“她還早著呢,如果二十歲嫁出去的話,我那時也四十出頭嘍,要管也沒力氣管了。”她思忖了片刻觸景生情地感慨道,“我現在就是盼著我家先生快點好,女兒是嫁到外麵去的,到時我好好的跟我家先生過日子,補回這些年來對他的……”郝允雁想說“愧疚”二字沒有說出來,撲哧哭了起來。
他們在三樓走廊上邊煮飯邊聊著,沈默然這個時候走了上來,郝允雁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曾經說過讓白敬齋提供日本人情報的事,站起來笑著與他打招呼,好像是約好似的讓進了房間合上門。劉秋雲見他們挺神秘的,真搞不懂郝允雁怎麼一會又跟沈默然拉上關係了?她悄悄過去貼著門細聽,什麼也聽不到,便跑回家通過牆壁的縫隙往裏瞧,她擔心沈默然會又是一個白老板,從縫隙看過去,他們兩人隔著方桌麵對麵坐著在說話,具體說什麼聽不見,似乎話題很嚴肅。
沈默然先是跟郝允雁講了一大通民族大義的話,然後說出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便說:“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懷疑日本人可能在進行擾亂中國貨幣市場的活動,一旦得逞後果想必你是知道的,所以希望你能幫助我們。”郝允雁立刻肅然起勁地問:“我怎麼幫你們?”沈默然說:“你同白敬齋是朋友,而他是這家問題銀行的老板,你如果能夠通過他進入這家銀行,找到這批法幣的藏匿處並用我給你的照相機拍下來,再偷一張出來,很簡單。”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微型照相機自己拍了幾下,又讓郝允雁學著做幾次,郝允雁頓時心慌意亂,這簡直是特務幹的事情,認為對她這個家庭婦女來說太難了。沈默然語重心長地告誡說:“我相信你行的,此次重要很艱巨,但不要心急,首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先找機會去摸摸底,看準了再拍照。”郝允雁想了半天問;“可以讓白老板拍嗎?”沈默然說:“當然可以,不過我更相信你,另外我考慮到這批錢一定在某個房間裏上了鎖,有可能白敬齋也看不到,鎖不能硬砸,所以隻能在保管鑰匙的人上班時,偷他的鑰匙開鎖進入。”郝允雁擔心地問:“白天人多眼雜會不會很危險?”沈默然考慮再三,說:“這件事情我不給你時間期限,你慢慢的找機會吧,譬如有沒有這種可能,包管鑰匙的人在加班加點,自然就是夜裏了,你設法在這個時候動腦筋,注意,安全第一。”
當天晚上郝允雁既興奮又害怕怎麼也睡不著覺,第二天早早準備好飯菜,傍晚接完女兒回家就交給了劉秋雲,劉秋雲昨天偷看到的似乎不是男女之事,剛放下心來又驟然的繃緊了神經,覺得她除了跟白老板的事沒有對她明說過,其它是無話不談的,便忍不住問:“允雁妹啊,昨天沈先生找你做啥啦?”郝允雁換衣服化妝完匆匆的出來,聽劉秋雲在問她,邊走邊打哈哈道:“沒事沒事,他跟白老板做生意,找我幫忙來著。”她拍拍女兒的頭說:“姆媽去談生意,晚飯燒好了,到時秋雲阿姨會熱給你吃,要是談得太晚沒有公交車,姆媽幹脆就明天回來,你要聽秋雲阿姨的話。”王月韻吧嗒的眼睛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等她走後不解地問劉秋雲:“阿姨,我姆媽什麼時候開始做生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