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然約邊連友在亨達利鍾表店門口等開門,歐陽雅夫開車來上班,職員連忙下門板,打開店堂的照明燈,邊連友驚呼:“行啊,歐陽老板的店富麗堂皇,一看就知道身價不菲。”沈默然誇獎道:“歐陽老板在‘一二八事變’後積極參加了募捐活動,據說捐過不少款啊。”歐陽雅夫笑笑,謙虛地說:“我這點錢算得了什麼,比起你們在敵後與日本人鬥爭才偉大。”
他們將兩尊‘自鳴鍾’小心翼翼的打包搬到車上,三人同往邊連友的軍統站,沈默然調侃邊連友說:“邊先生要覺得我不適合去可以明說,我立即下車。”邊連友打趣說:“改天你也讓我參加你們的聯絡站就行。”沈默然大笑起來,道:“國共本是一家人,其實彼此不應該對對方保密,我們的敵人是共同的。”邊連友歎口氣說:“但願如此吧,真不知道抗戰勝利後會是什麼樣子。”沈默然沉默良久,說:“我們還是不要去枉評政治吧,眼下我們就合作得很好,那件事就按照計劃行事,我可能要準備幾天,你聯係不到我。”
‘自鳴鍾’藏匿完畢他們回到亨達利鍾表店門口分手,邊連友問歐陽雅夫:“你太太的事如何解決?”
“我也不知道,警察說過幾天開庭前會通知我,我已經準備好律師了。”歐陽雅夫神情沮喪地道。
沈默然說:“這件事情我會向組織彙報想想辦法。”邊連友突然想到郝允雁去找白敬齋的事,問:“郝阿姨說去找白敬齋能起作用嗎?聽我媽吞吞吐吐的說,他們兩人關係不正常好幾年了,真不明白怎麼會這樣,這人留著是個麻煩,當年我們在新公園襲擊日本人的慶典活動時他看見過我,目前還不知道我就住在同泰裏,要被他發現去報告日本人我不就束手就擒啦?”沈默然說:“是啊,這個白老板是個地道的漢奸,不過他曾經為抗戰也做過好事,要不我就幹掉他了。”邊連友問:“你還準備用他?”沈默然說:“我們這次行動可能用得到他,如果他能給我們提供線索的話。”邊連友擺擺手說:“我的建議還是別對他太抱希望,萬一他去告密,反倒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歐陽雅夫停泊完汽車說:“二位還有事情吩咐嗎?”
沈默然親切的跟他握手道:“再次感謝你保護了我們中華民族的瑰寶,人民會記住你。”
“歐陽先生……”劉秋雲和伍侯從遠處跑來神情慌亂地說,“歐陽先生,郝允雁從昨天下午去白老板家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事啊,你們誰認識他家?”
歐陽雅夫說:“我認識。”
“那還等什麼啊,人家是為了你才去的,要晚了不得了的事,郝允雁打過她,那個白老板還會輕饒她?”
邊連友說:“那你們趕快去吧,沈先生你也去,他怕你,我就不去了,跟他照過一麵,盡量讓他忘記我,再說我還得去搞張日本憲兵司令部的通行證,把兩尊‘自鳴鍾’從水路運出上海。”
事不宜遲,除了邊連友他們三個擠在歐陽雅夫的車裏急匆匆駛往白敬齋家。
劉秋雲念叨著:“這八年裏郝允雁吃盡苦頭,好不容易熬到和他分手,現在又為了救關潔跳進火坑,哎。”沈默然對這事一知半解,問:“她當初真的是為了救她躺在床上的丈夫?”劉秋雲說:“就是啊,她真偉大,要是我不肯的,女人最寶貴的是貞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