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白敬齋房間門口,聽到裏麵傳出嗚嗚嗚苟延殘喘的聲音,老媽子示意停下,擺擺手把他們招到別處悄悄說:“老爺在裏麵,看來在吃苦,我們要去救他不能一蜂窩的進去,感覺我們都知道剛才的事似的,別沒事找事了。”她對服侍白敬齋的女傭說:“秋香,你是老爺的貼身丫鬟,提壺水去跟老爺續茶,看看究竟裏麵什麼情況。”秋香驚諤道:“不行,我膽子小。”老媽子說:“我們就在這裏,如果裏麵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出來喊叫,我們就一起進去,這樣就自然了。”
125.追查國寶
管家決定帶三姨太去蕭山,那是他的家鄉,不過那裏已經沒有家人和親戚了,父母去世後留下一間三十幾平米的小木板房,管家去上海打工時門窗用木板給釘死,決心很大,後來他果然混出了名堂沒有再回去,甚至幾乎把它忘記了。他說:“我那裏好多年沒有回去不知現在啥樣,生活很艱苦你要有`
他們上了去蕭山的火車,買的是上等的車廂,三姨太的主意,她說:“這錢是省不得的,你穿的那身舊長衫一看就是窮書生,箱子裏裝的全是破書別人不惦記,可我就不同了,這身高檔麵料的旗袍拎了隻箱子,不用打開就知道裏麵都是值錢東西,要遇上土匪怕連我人也一起給搶了去,還不如死在白敬齋手裏呢。”
白府裏的動靜似乎一切如常,幾個家丁出來換崗,掃地的老頭到了下午要將整個院子再掃一遍,然後灑點水,這是秋老虎的季節,白天水門汀被太陽烤得走起路來也覺得燙腳,老頭是蘇北人,掃地的時候哼著小調,客廳裏那幾個女傭還在推三阻四的研究要不要去救老爺,如何去救,她們對白敬齋都非常的恨,有心隨他去,到了晚上開飯時再去叫他,又一想整個下午沒有人去他房間打掃不正常,這掃地老頭在院子裏發現他們聚在一起便會生疑,秋香怎麼也逃不過去,跑去廚房提了隻熱水瓶出來,說:“我這就進去,你們不可以跑啊。”
她在門口咳嗽了兩聲,邊往房間裏走去邊喊:“老爺三姨太要不要喝水?”
白敬齋渾身麻木了,吊了幾個小時沒有下人進來非常失望,被人看見丟麵子是小,老這麼吊著吃不消,而且時間對他來說很重要,必須馬上把三姨太和管家抓回來,他馳騁上海幾十年,隻有兩次被人威脅,一次是沈默然用槍頂他腦門,另一次是與孝恩的衝突,被洪幫的人刀壓在脖子上,但這些都沒有今天被三姨太那麼的羞辱和皮肉摧殘過。他迷糊了一陣子,三姨太的坦白句句回繞在他的耳邊,直到今天才明白,他曾經讓郝允雁的丈夫戴綠帽子,給大老板歐陽雅夫也戴過,沒有料到,整個白府的男家丁都讓他戴了頂大綠帽子,他想殺人,可是白府的十幾口殺得了嗎?雇殺手癜大爺不在了,青幫的兄弟是二太太那邊的關係,早就在她趕出白府時大家一拍兩散,或者讓日本人去殺了那幫子欺師滅祖的東西,可是日本人要價會很高的,也不一定會答應,上海今年開始社會治安好了許多,日本人要講法製了,極力的在削弱七十六的特務,總之他不知道眼前的一大堆醜事如何解決。
正這時,突然聽到貼身女傭在喊他,喜出望外,心想,到時給她點錢封住口,以後的事情慢慢處理。秋香提了隻熱水瓶進去,嘴裏也是心虛多喊了,平時老爺和姨太太在房間裏不出來她是不會進去的,非要進去喊他們起床吃飯也是悄悄的進去,如果他們睡著了,便走到床沿邊恭恭敬敬的站著輕聲喚醒他們,有時這也會讓白敬齋臭罵一頓。
門是開著的,她跨進去一看,主人光禿禿被人吊在房間的中央,她對白敬齋的身體倒不陌生,有時會替他洗澡搓背,也被白敬齋占過便宜,她拿了他的錢沒敢對外聲張,以後老爺再動手動腳時也順從著,心裏是委屈的,她才十九歲。白敬齋嘴裏塞著東西嗚嗚的在叫她,那張完全紅腫的臉跟長了瘤似的,本來就滿臉的麻子,這回坑坑窪窪的成個大草莓,她嚇得魂靈也沒了,轉身跑出去,熱水瓶也摔在地上,喊道:“鬼啊。”
客廳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另外幾個女傭站著看動靜,秋香如此慌張的神情也讓她們緊張起來以為主人死了,一起湧進房間,幾個女傭不堪去看紛紛跑了出去,隻剩下老媽子,她雖然也吃驚,畢竟心裏有念頭,自從被老爺趕到廚房後,近三十年沒有被他寵愛過,她一生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