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1 / 3)

,說:“雅夫,我替您再沏壺茶去吧?”歐陽雅夫冷冷地說:“不用,你站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上官露走過去望著他,雙臂僵硬的垂於兩邊聽訓,很安靜,突然香案上的那隻法蘭西台鍾敲響了,她猜想是六點鍾了,平時丈夫半小時後回家,她會去廚房吩咐晚上的菜準備的如何,雖然丈夫吃飯時也不同她說話,吃完不是抱著關潔的女兒,就是去二媽的房間喝晚茶,她呆呆的坐在客廳裏管著的三個孩子看二媽衛生間走進走出準備洗澡水,仿佛丈夫回不回來跟自己沒有絲毫關係,可是她仍然一如既往照顧好丈夫的那頓晚飯。

歐陽雅夫慢吞吞說:“你現在的本事見漲,可以自說自話讓外人住進來了,歐陽公館是你上官露在當家是不是?”

上官露忙解釋:“雅夫,事情是這樣的……”她把二媽剛才的陳述又倒了遍,說,“姨媽現在跟這個老頭結婚了,姨媽過來他自然要來,總不能夫妻分居,這多不盡情理?”——她還想建議歐陽雅夫抽時間去找白敬齋商量贖郭老頭出來,歐陽雅夫噌的站去身,額頭暴出青筋。

“夫妻分居”這四個字深深的刺痛了歐陽雅夫,他觸景生情想起下午見到的關潔,一年多的漫長歲月讓兩個相距不遠的人宛如隔世,思念成了他睡夢中唯一的安慰,他們各自坐在一張長桌的兩頭對視著,相互感受著對這個世界的絕望。歐陽雅夫很想問她監獄裏的生活如何,又開不出口來,這仿佛是明知故問的廢話,這種地方男人進去越來越壞,女人進去淑女也會被當作蕩婦看待。事實上也真是如此,關潔在監獄裏的惡劣狀況,比看守所裏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僅同監的女犯要欺負她,值班的女獄警也常常拿她發泄情緒,有時夥同男監的獄警對她進行慘無人道的奸汙,她習慣了,知道如何用沉默來保護自己。探監結束時,歐陽雅夫抱著她哭了,而關潔卻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麻木的站著讓他抱,抱完了徑直跟著獄警離開,頭也沒有回,這一刻歐陽雅夫唯有自責。這回他被上官露無意中觸到了痛處,怒不可遏的揮手就給她一個巴掌,大聲嗬斥道:“你還敢嘴硬?沒把你休掉算對你客氣的,居然還往家裏給我找了個長輩回來,我真想讓你們全部滾蛋,別一個個在我這白吃白住沒有用處。”

姨媽也看出歐陽雅夫似乎不怎麼喜歡她和丈夫留在這裏,過去在關阿狗的問題上她當著麵說過狠話,覺得應該先去說說軟話現在認過錯,讓他消消氣,走到客廳門口就聽到歐陽雅夫的咆哮聲,傷感情的話全聽到了,她不想連累侄女,趕上郭老頭說:“老郭我們走,不住這了。”二媽茫然地問:“怎麼了?”姨媽眼淚汪汪地說:“也許我本來就不應該答應露露來這裏,走。”說完拖著郭老頭就走,直接往大門走去,郭老頭是沒有主意的人,不管到哪裏,隻要姨媽在他都一樣,二媽攔不住幹淨跑到客廳去叫上官露,上官露捂著被打紅的臉跪在地上,歐陽雅夫走來走去餘怒未消的樣子,二媽也顧不得了這些跑進去就嚷道:“不好了,姨媽拉著那老頭回去了。”上官露跳起來問:“出啥事啦?他們人在哪兒?”二媽並沒有把姨媽要走跟歐陽雅夫聯係起來,著急地說:“我也不知道啥事,這回怕出公館了,你快去吧。”歐陽雅夫也莫名得很,跟著上官露追出去。

“姨媽,姨媽……”姨媽和郭老頭已經走出歐陽公館,上官露邊跑邊喊,將她攔住,問,“姨媽你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姨媽繃著臉瞄了眼正走過來的歐陽雅夫道,繼續往前走,上官露發急了,大聲說:“姨媽,我們好不容易打破頭的逃出來,你說回去就回去,到底發生什麼了總得有個理由吧?”她問郭老頭,“姨夫你說。”郭老頭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結結巴巴著,歐陽雅夫脾氣歸脾氣發,那是跟自己妻子,對外人也拉不下臉麵,走過來問:“姨媽既然來了幹嗎又要走?留下吧,我們都是自家人。”二媽上來勸道:“就是,主人已經答應了你還離開做啥?對了,趕明兒讓他去白府交涉把你老公贖回來就行。”郭老頭弱弱的拉拉姨媽衣裳輕聲說:“留著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