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的敘述,皇上沉呤良久,“你想要什麼?還想要當太子妃嗎?”

“不敢有此妄想。”瀟瀟笑道,現在的太子,已經不是之前的人。“蒙皇上垂憐,不取了小女子的性命便足矣。”

“不求其他?”他打量著她問,“將軍夫人如何?”

“皇上,青樓女子,何德何能當得了將軍夫人。小女子家中亦有兩名情深義重的恩客,哪能嫁與一人為妻。至於將軍夫人一位,皇上也請慎重,若是將軍生出和他一樣忠心為國的子嗣還好,若生出個不知自恃過高的小子,軍營豈不被他鬧翻了。”

“難道要讓他無後嗎!”皇上氣惱地說道。

“這種事,當事人都不在意,皇上莫要太憂心了。若得太子敬奉,想必也是人人稱頌的美事。”

“皇族的事,不是你一介女子知曉的。”他沉聲說,皺著眉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皇上。瀟瀟告退。”她躬著身,退出屋上,臉上帶著淡然的笑,直到回到山莊,那笑才漸漸轉為輕蔑。皇族的事嗎?她輕輕一笑,可能以後真的跟她沒有關係了。之後幾天,宮中就傳來消息,說賜婚的事不了了之了。開粼沒有馬上出現到她身邊,當然是明處。瀟瀟時常感到暗處有什麼人盯著她,讓她頭皮發麻,即使知道那個人是誰,也讓她苦惱萬分。

很快的,一年中最難熬的夏季過去了。入了秋,布莊的事閑下來一些,她照計劃去藥穀看望釋天。去藥穀的路上,她碰到了剛到南方巡視災情回來的正元。他還是笑得人畜無害,身上卻多了威儀。

“聽說是你讓父皇收回成命?”他微笑地問。

“順勢而為罷了,我若一句也不提,他該為他兄弟不值,更加惱恨我。”

“人性的事,你果然熟知,”他有些感慨地看著她,“治水的方法,也是你提出來的吧。”

“為了自保,沒有辦法。”她自嘲地說。

“你也有害怕的一天呀,”他輕輕笑著,看了一眼遠處不停張望的子卿,“要不要回到我身邊,我能給你意想不到的榮耀。”

“你覺得那種榮耀,對女人來說,及得上現在的幸福嗎?”她反問,微笑地回頭看向子卿站著的方向,他一定要跟著去藥穀,連雲翔也幫著他說話,還派了黑子沿路保護她們,真是有夠亂的,特別是暗處令她後背泛涼的目光,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現身呀。

“也是。”他有些釋然了,盡管心裏還是不甘心。他不能動她,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這是要走哪裏?”

“去藥穀,”她一笑,“跟我的第三個男人相會。”

“白釋天?”他聳了聳肩,當初他吃過他的苦頭,中毒的滋味可不好受。“那種苦怪的家夥,你還是少招惹吧,我也該起程了。”

“恭送太子。”她躬身說。

“他沒有有欺負你?”正元一走,子卿就緊張地過來檢查,生怕她哪裏受了傷。

“你不是一直都看著……”瀟瀟無奈地笑著,在他耳邊打趣地說,“小氣鬼。”

“我是關心你,哪裏是小氣。”他爭辯道,拉著她的手往回走,“外麵風大,我們回馬車吧。”

“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嗎?”她在他耳邊輕聲問,惹得他耳朵通紅擁有了這樣的愛,她哪會再貪圖其它。到了藥穀,釋天看到她來,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埋怨她不聽勸擅長闖進藥穀,埋怨她帶來子卿做的“難吃”的甜點,埋怨她的思念,再緊握著她的手,將她擁在胸`前。像渡假一樣,她在藥穀愉快地住了半個月,釋天想著法子多留了她一日,知道她還是得離開,便目光幽怨地送她到了穀口。

“以後再不準來了。”他這樣罵道,心裏已經在期待她來年來的日子。

回到鎮上子卿住的客棧,他看到她回來,除了開心之外,還有不耐煩的神情。

“一個曾經是大將軍的人,竟然沒頭沒腦地闖進藥穀,還中了毒,被穀裏的人扔了出來。現在毒是解了,但是好麻煩,一定要有人照顧。”

瀟瀟一笑,聞到些許酸意,“人醒了嗎?”

“醒是醒了,任性的很,不肯吃飯,還恨恨地盯著我,催我進藥穀找你。這樣有勇無謀,也稱得上戰神?”

“世上以訛傳訛的事還少嗎?”瀟瀟笑著說,跟他一起進了屋。

陳安和他無力的躺在床上,從臉色上看,兩人都不是很好。

“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幸好兩人出來的及時,不然藥穀特有的瘴氣一定會要了他們的命。現在毒是解了,大概要病上三個月。”

“三個月?”瀟瀟微了一下眉,“將軍,府中可有人能照顧你們起居嗎?”

開粼不語,悶悶地看著她,再次見她,竟然是這樣狼狽的樣子。他見過釋天幾次,對他實在沒有好感,才會以為他強留下了她,想要進穀救她。

“真是可憐,諾大一個將軍府,竟然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沒辦法,子卿,以後就讓他住進你的院子裏,由你負責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