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去的這家酒店名叫秦川大酒店,是同官的招牌酒店之一,服務員是清一色的美人,個個都像是選美比賽選拔出來的。
菜上齊了,卻發現餐桌上沒有擺放餐巾紙。王宏偉想到要叫服務員拿餐巾紙來,又突然意識到在這麼高檔的地方,麵對這些楚楚動人的姑娘,稱叫人家“服務員”是多麼老土和俗氣,不僅是對服務員的不尊重,而且也顯示了自己沒有素養。無疑“小姐”的稱謂是再也合適不過了。
王宏偉還想,在這樣的地方吃飯,最好還要說普通話,才顯得恰當與協調。
小姐。小姐。小姐。
王宏偉叫了多遍,明明看見服務員就在門外站著,還有來回走動上菜的服務員,但就是沒有人對他應聲。
他又叫了多遍的服務員,還是沒有人應聲。
兄弟們以為他是開玩笑,故意用他的同官普通話耍笑呢。
小張說:沒有想到王哥的風騷不減當年啊,還耍起普通話,不撂河南腔了。大家一同取笑,說,一會兒讓王哥好好風騷、風騷。
兄弟們沒有誰在意,王宏偉卻有點尷尬,怎麼竟然連一個服務員都叫不來。於是,便有些生氣地起了身,走到門口,對服務他們包間的服務員說:小姐,叫你呢,耳朵沒有問題吧?
那服務員說:我的耳朵好著呢,你叫小姐,我知道你是叫誰呢?這裏沒有小姐。
王宏偉更有點生氣,覺得這服務員真的是沒有文化,不識好歹。說:難道你不是小姐嗎?
王宏偉豈不知,服務員被他一口一個“小姐”的叫著,正尷尬又生著氣呢。而他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又說:小姐,請拿兩包餐巾紙來。
服務員以為他是故意的,很生氣地對他說:你再叫幾聲,讓我聽聽。王宏偉又“小姐,小姐”地叫了多次。
服務員轉身走了,兄弟們都叫:“王哥,快來,一起舉杯開懷吧。”
每個人麵前的酒杯已經滿上了,王宏偉回到桌位,見兄弟們一起站起來連續喝了三杯,他也沒有推辭,同樣一飲而盡。
看他喝完了,兄弟們都才坐下來。小張笑說:王哥現在是真正的男人了。小張的話一語雙關,一是指他剛才喝酒幹脆利索,二是指他剛才調戲服務員,而王宏偉卻隻領會了其一。
服務員端上來第一個熱菜走進包間,後麵跟著的那一個小夥,進門就問:剛才是誰叫小姐呢?
此時,王宏偉還不知道自己因為“小姐”兩個字惹了麻煩,站起身來,還自以為是有紳士風度的說:是我。
是你就好,我來收拾的就是你。說著,那小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王宏偉的衣領要向外拉扯。兄弟們這才意識到王宏偉剛才惹了麻煩,大家都忙站起來阻攔勸解。
酒店老板也來了,同時一起給服務員和其叫來的小夥解釋、賠禮、道歉,這樣才結束了一場將要發生的格鬥。
王宏偉心裏委屈,尊稱和褒義的“小姐”多麼好的稱謂啊,何時內涵發生了這不應該有的天壤之別的演繹轉化?
雖然委屈,可他畢竟得到一次見識。現在稱呼“小姐”是特指那些從事性服務的賣淫女。因為有了這樣的衝突和矛盾,為了區分,人們便把服務員直接稱叫“服務員”,而“小姐”的稱謂隻能是在特定的場合和針對特定的人群使用。
王宏偉內心對自己的無知感到很羞愧,又對這些弟兄們在心裏生了一種崇拜。
弟兄們以為他是故意玩過火了或者說這是一個意外的小插曲,並沒有對他因此在心裏有了輕蔑。
小張說:沒事,沒事,小意思,王哥給咱們帶來了一點插曲也好,算是助興。接著,又向大家提議說:為此,我們再舉三杯,為王哥的勇敢和男人風度表示鼓勵。
王宏偉表麵上跟著大家在高興,心裏卻不是個滋味。
氣氛在兄弟們的興致中,高潮一浪高過一浪。連同王宏偉一共七個人,不到半小時,四瓶白酒喝得一滴不剩。小張叫服務員打開第五瓶,這時大家一致反對,說:張總,你還叫我們弄正事不,如果不讓弄了,我們就喝。
小張笑,又叫服務員給每人上了兩瓶啤酒,說喝完了就走。
王宏偉和兄弟喝了同樣的酒,雖然與兄弟們相比過量了點,有些醉,但依然還能正常說話、走路。他也因此發現自己是有酒量的,隻是他過去從來都沒有放縱過自己而已,原由都是過去把自己在平常掩飾得太深太久了。
酒足飯飽之後,王宏偉和兄弟們晃晃蕩蕩走出了酒店大門,去了小張前妻之前所上班的那家陽光歌舞廳。
花費自然都是小張包攬。小張要了一個大包間,點了酒水和小吃,然後大堂經理讓他們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