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坤苦笑了一下,“早就料到”這裏麵大有文章,說明之前的一些玩笑話也不是玩笑,是他們心裏的一種真實想法。剛任命之時,就有隊員開玩笑說:“小馬拉大車,軲轆不動,車轍深,上坡倒退,下坡打匍爬,你狄坤胳膊粗,但遇到上坡,不要放下馬車先跑了。”當時,狄坤不理解這話的意思,以為是說自己會在出事時先逃跑,原來他們有這很深的寓意。這些大學生,也真會說,損人不帶髒字。
4人一直堅守到下午,學校放學了,家長也走了,整個一小門口變得門可羅雀。四人又返回局上,狄坤叮囑他們:“今天的事情領導要問起來,就說一中隊在執勤的都來了,早時說的一些話,那說那丟。”
“要我說,直接告訴薑隊長,叫他們以後必須服從你的管理,今天要是他們及時趕過來,根本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一個隊員說。
“沒這個必要,大家在一起共事是緣分,就像我們去當兵一樣,在一起的時候磕磕碰碰,有時候還會相互傷害,實際上一退伍,各奔東西,才又覺得在一起的時光是多麼的珍貴。我不會給誰穿小鞋的,這是我做人的基本原則。”
“有些人是需要教育的,而教育就是要隨時給他們敲響警鍾,要不大家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誰也不聽誰的,這要是真遇上緊急情況,都這樣拖拖拉拉的咋成啊。”
“我想不會的,要真這樣,到時候再說吧。”
隊員覺得狄坤簡直就是有些死板,太過憨厚老實,今天這種情況,隻要告訴領導,馬江武剛趙陽幾個一定會挨一頓批評,這三個人,不但驕傲自大,也自持有自己了不起之處,我行我素。
馬江,家裏有錢,人家來當協管員,對工資待遇從不考慮,每月一千多塊錢的工資發下來,帶著幾個隊員,吃一頓飯,進一次KTV也就花光了。平日需要用的錢,伸手向父母要就行。
武剛,文江縣城人,父親在縣法院工作,母親在縣工行,上了個三流大學,誌大才疏,天不怕地不怕,想幹啥幹啥,不要說狄坤,有時薑劍也不放在眼裏。
趙陽,大學高材生,還能舞文弄墨,有時,辦公室寫簡報或者太忙的時候,也能幫幫。姚嫻正考慮要把他調劑到辦公室寫材料。趙陽考了兩年的公務員,筆試都名列前茅,去年進入麵試,沒考上。
狄坤認真了解過中隊的每一個人的基本情況,在他還不是副中隊長的時候,他就很留意這個事情。狄坤認為,不了解一個人的背景,就不會理解一個人的所作所為,我們看到一個人表現出來的言語行為,其實都是背景綜合的形式表現。所以,不要過早地去評價一個人的言語行為不可理喻,任何不可理喻的背後,都是有著形成的根源。
當然,整個中隊,也有其他情況的,比如有些因為孩子小或父母老,離不開走不遠,家庭也不是很殷實的,他們文憑不高,年紀也差不多,說白了,也就是為了顧家,工資也算是補貼家用。這種人幹工作比較踏實,但也比較小心,遇事不靠前,也不落後。
馬江武剛趙陽基本代表了三種類型的隊員,多數還是第四種類型,工作踏實,珍惜工作機會。所以,狄坤也就把中隊的人分為:有錢人,有權人,有文人,有家人。要管好這些人,靠命令不行,靠妥協也不行,靠領導來壓更不行。如何管好這些人,狄坤開始認真的思考。學會管理,這也是一種能力,這種能力其實就是當官的能力,別看這當官簡單,以為給頂管帽就行,若要真正當好,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狄坤不想認為自己沒有這種能力,從被提拔為副中隊長那時起,狄坤就認為自己是個可以當領導的人。雖然不說出來,但在心底還是不斷的給自己加油打氣,斷的激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