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溪把經過挑重要的說了一遍。
周夫人聽完，怔住半晌，臉色緩和許多：“沒事就好。”
“蘇溪謝謝周家上下，讓你們操心了。”蘇溪鄭重其事地行了個大禮。
周睿隻是點點頭，問：“楊老夫人沒有為難你吧？”
“楊老夫人脾氣古怪，還好，不算很難相處，”蘇溪給周睿做例行檢查，順便聊天，“她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老太太，沒有之一，八十六歲了，打起人來都不喘不累的。”
“打人？！”周家三人異口同聲地問。
“今天楊三少被打慘了。”蘇溪一想到他挨打時苦大愁深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為什麼？！”周家三人又異口同聲。
“楊老夫人要守節，不讓大夫進屋，更別說把脈了，”蘇溪停頓一下，“楊三少說請了女郎中，老夫人就認定他騙人，揮起拐杖就一頓好打。”
“我悄悄掂了一下拐杖，好沉的！”
周夫人微微笑：“楊家祖上是開鏢局的，男女都習武，楊老夫人也一樣，後來她家攤上了官司，家道中落，楊老夫人帶著家仆重振家門，也是江州城的奇人。”
“至於守節……”
蘇溪看到了周夫人臉上的不屑，“怎麼了？”
“她丈夫是搶來的，這麼大年紀，也好意思談貞節？”周夫人臉上的鄙夷很明顯。
不是吧？
蘇溪驚呆了，以楊老夫人的年紀，往上追溯個幾十年，就是清朝末年。
那時候，漢族女人們纏著小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麼？
楊老夫人四處押鏢已經很厲害了，連老公都是搶的，也算是一枝獨秀了吧？
現代社會都沒有搶男人的事情啊喂。
厲害了！
一時間，蘇溪對楊老夫人又多一分欽佩。
“蘇溪，你不覺得她不要臉麼？”周夫人有些吃驚，她倆的想法好像差得有點大。
“我……隻是震驚過度，還沒想到要臉這事兒。”蘇溪笑得很心虛，要是讓周夫人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估計要暈過去了。
突然，報時鍾響，男丁開始給周睿喂魚湯吃魚肉。
蘇溪聞到食物的香味，肚子裏咕了一聲，聲音很小。
周睿卻聽到了：“蘇溪，楊家可曾招待午飯？”
蘇溪搖搖頭，楊家烏泱泱的人，陣仗太嚇人，完全沒想起吃飯這事兒。
“這楊家也真是！”周夫人吩咐陳娘，“弄些吃的來，要熱的，快去！”
周冰趕緊把桌上擺的糕點往蘇溪嘴裏塞了一塊：“你早說呀，餓壞了可以怎麼辦？”
蘇溪吃著香甜的桂花糕，幸福感爆棚，好好吃，尤其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
不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蘇溪吃完一塊以後，就認命地拿起鋼筆開始書寫明天的治療計劃。
這次周睿沒有再討價還價，蘇溪能回到周家已經不易，他珍惜得很。不過，有她陪著耍耍嘴皮子也不錯，不然有點無聊。
“楊宅比周宅如何？”
蘇溪頭也沒抬地實話實說，等寫完一行字，就看到了周睿憂鬱暗傷的俊臉。
於是，蘇溪把經過挑重要的說了一遍。
周夫人聽完，怔住半晌，臉色緩和許多：“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