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偶爾的碗筷相碰的響動,安靜得不能再安靜。
蘇溪吃了滿滿一碗米飯,所有菜都嚐了又嚐,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蘇仁行和尹如霜真的把她當親生女兒心疼。
這裏既沒有暖水寶,附近也沒看到井,河水刺骨。在她看來,其他的不說,單是寒冬裏洗蔬菜,就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以為自己吃得夠多了,抬頭一看才發現,她這點飯量在裴烈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裴烈各種菜都吃了不少,麵條已經三碗下肚,吃得溫文爾雅,吃完還把空麵碗整齊擺好,等著尹如霜續麵條。
蘇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大碗麵條啊,他的胃容量也太驚人了吧?想著想著,她微微側身,視線落在裴烈闖開的軍大衣顯出的皮帶上。
呃……半流質胃排空至少一小時,他這樣坐著一動不動,連吃了五碗麵條,勒出腰身的皮帶上方,卻沒有突出一個大胃的位置,這不科學!
他是不是正常的普通人類啊?
蘇溪單手托腮,琢磨起各種奇怪病例來;在旁人看來,她正直勾勾地盯著裴烈發呆。她自己完全沒感覺。
裴烈紋絲不動,偶爾喝一口魚湯。
蘇仁行意味深長地注視著蘇溪,這丫頭明明怕裴烈怕得不正常,還老是觀察他。以她的敏銳,哪能看不出來?
尹如霜又端來一碗麵條,客氣地招呼:“裴少帥,不夠還能再添。”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想著,他還要吃幾碗?怎麼沒看到他吃飽的意思呢?
終於,裴烈吃掉五碗麵條以後飽了。
跌掉了蘇溪的腫脹眯縫眼,這貨這麼能吃還吃不胖,有沒有天理啊?等她回過神才發現,她已經盯著裴烈很久了,他也正注視著她,眼神有種難以揣測的複雜。
兩人視線焦灼,隨後蘇溪看向一邊。
“蘇伯伯,您那兒止血藥粉還有嗎?”蘇溪急忙轉移注意力,開始考慮手術最完美的預案。
蘇仁行考慮片刻:“蘇宅通往杏和堂的地下通道裏,有個小屋子,裏麵有常用的藥材和成藥。可惜現在兩個屋子都貼了封條,進不去。”
裴烈站起身來:“蘇大夫,我送你去取藥。蘇夫人,多謝了。”
蘇仁行也不客氣,跟在裴烈身後走了。
尹如霜這才捶了捶酸疼的腰背,問:“蘇溪啊,我聽說打過仗的人特別能吃,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難道裴少帥也親自打過仗?才吃得這麼多?”
蘇溪不假思索地回答:“楊瑞麟說裴烈打過很多仗,可能吧。”然後站起來,拄著拐杖替尹如霜端空碗盤。
尹如霜又心疼了:“擱著擱著,讓我來,你坐著就好,別動。明天還要替楊老夫人做手術,早點歇著去。”
蘇溪也不硬撐:“蘇姨辛苦了。”然後,一拐一拐地走了出去。
走著走著,她抬頭見滿天繁星,忽然劃過一顆流星,立刻在心裏默念,希望明天手術順利,不要出任何意外。
因為在這個時空,出意外就意味著死亡。
隻有偶爾的碗筷相碰的響動,安靜得不能再安靜。
蘇溪吃了滿滿一碗米飯,所有菜都嚐了又嚐,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蘇仁行和尹如霜真的把她當親生女兒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