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這幾日的觀察,少帥清醒時,大半時間是理智的,五分之一的時間會分不清楚現實與回憶,整體都在康複。”
盡管蘇溪已經盡可能輕鬆地解釋過了,可每個人設身處地思考之後,都神情凝重,怎麼也放鬆不了。
“總之,我們該幹嘛就幹嘛,不用遷就他,我們把他當作正常人來要求,他才能恢複正常。一味嗬護安慰哭泣悲傷,會毀掉他。”蘇溪總結完畢。
十天以後,在大家的悉心照顧下,陸少安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好轉,不再需要每天含糖輸液,蘇溪給他上了鼻飼,開始每日填鴨。
好像老天要印證蘇溪所說的,裴烈同一天內收到了五份電報。
花廳裏,醫療組再次聚集,裴烈將電報擺在了桌上:“當初為了毀掉東北戰俘營,我們與各方勢力結盟,卻因為困難重重,結成生死之交。”
“我們在戰俘營總共救出三百多人,卻折損了七百多人。救出的三百多人裏,在回程的一個多月裏死去大半,到家還活著的隻有一百多人。”
“這一百多人裏瘋了大半,三十四人自殺……”
“目前還值得投入精力治療、有希望治愈的,不超過三十人。”
“現在查清了,戰俘營背後的是東洋人,這裏麵青年才俊非常多,原本可以做出許多利國利民的事情。”裴烈的雙手握得死緊,生怕自己忍不住把桌子砸了。
一室安靜。
蘇溪垂著眼簾,一言不發,每當她享受平靜生活的時候,每當她快忘記日軍侵華事件的時候,總會有血淋淋的真相讓她不得不清醒。
盡管這裏類似民國,不是真正的民國;可是這個平行空間裏,一樣危機四伏,不知道什麼時候災難就來臨了!
“溪兒,謝謝你,”裴七胡亂抹掉眼淚,拉著蘇溪的手,“如果沒有你,不知道少安還在不在?是清醒的,還是發瘋的……”
“溪兒,”裴烈問得有些艱難,“我告訴他們少安的情況好轉,他們想把病人送來江州,求你醫治。是的,電報上用的是求。”
“隻要我們盡力救治,他們願意加入裴楊之盟,無論何時何地一致對外!”
楊瑞麟忽然坐下:“太好了!”
蘇溪驚得掉了手中把玩的鋼筆:“三十個危重病人啊,你們真當我是神醫啊?!你們不怕把我活活累死麼?”
就在這時,花廳外傳來一陣笑聲:“蘇老師,還有我們呢!”一個又一個腦袋在門邊疊起來,是鮮魚巷考核通過的女孩們。
“裴少夫人,老衲和寺眾也願意盡微薄之力。”大林寺的主持微微一笑,陽光照在他蒼老的臉龐上,煥發出勃勃生機。
“啊!合著你們就等我下套是嗎?”蘇溪驚掉了下巴。
“保證不讓蘇老師累到。”春梅笑嬉嬉的。
“溪兒,上陣父女兵嘛,”蘇仁行穩穩地托了一個大底,“為父還是有點小厲害的。”
“首先說明,我不晚睡,至少你們嘛,病人來了熬通宵把身體搞垮,不要找我。”蘇溪被趕鴨子上架,心有不甘,擺點譜。
“按這幾日的觀察,少帥清醒時,大半時間是理智的,五分之一的時間會分不清楚現實與回憶,整體都在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