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茯苓也不是個簡單的,一聽殷悅這麼說,頓時臉色蒼白,露出一副惶恐:“夫人,可是茯苓做錯了什麼?”
殷悅扶著她在位置上坐下,又道:“貴妃雖說讓姐姐來照顧我,可殷悅又如何能使喚姐姐?這說起來,無論資質容顏,殷悅可都差姐姐好一大截……”
說這話,殷悅她就是故意的!資質什麼的先不說,這容貌上,能比得上殷悅的,可沒多少了啊。茯苓可還記得,當年殷悅一出,整個醉倚樓都沸騰了!更有百裏空城看殷悅一說。
茯苓雖也上中上之資,可和殷悅一比,差得遠了。
不過吧,這人都喜歡聽好聽話,凡是人,都喜歡被恭維。雖說茯苓心底十分清楚殷悅不過是在巴結抬舉她,但還是感覺十分受用,所以說,盡管茯苓不信殷悅的鬼話,可心裏卻還是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不少。
心下正爽快著,茯苓便又聽殷悅道:“往後姐姐可別再做這等端茶送水的差遣了,殷悅不過是一小妾,實在是受不起,殷悅也知這是貴妃的吩咐,姐姐不得不從,不過像這種粗使,自有蘭妤去幹,姐姐自去休息便是。”
這不過是殷悅的客氣話,茯苓心知肚明。但卻真真是說到了茯苓的心裏去了。她是確確實實看不起殷悅這等無權無勢的小妾的,像那些個王爺家的,哪家的小妾不是某尚書,某侍中家的千金大小姐?就是她茯苓,也還是正正經經的良家子出來的,可偏偏殷悅,出身比她還不堪……而氣人的是,這樣不堪的出身,還得她茯苓來伺候!
不過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如何當得她茯苓伺候?
這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說,這一路從宮中跟到王府,茯苓的心是不平的,她並不想來,可她必須聽從貴妃的吩咐,更何況她還有個秘密任務。
但誰家沒個姐妹攀比呢?茯苓也有一群同事做比較的好不好?這樣不堪的工作,外加上見不得人的工作,說出去也實在是丟人現眼了!
不過,從小妾的丫鬟變成了小妾的座上賓的話,那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殷悅的示弱,也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反正她的工作,最重要的是盯緊了殷悅,至於那些端茶送水的,可真不在她的範圍之內,現在殷悅既然這麼說了,她正可以明目張膽的甩手不幹了。
隻是,這可不能表現出來,當下茯苓連忙按住殷悅,道:“夫人何必妄自菲薄?王爺既能納了夫人,這便說明夫人有與眾不同之處。茯苓作為丫鬟,自當聽從貴妃的吩咐,好好照顧夫人。”
她這麼說著,卻沒有站起來,倒是和殷悅平起平坐了。
殷悅笑看著她,對她這樣的態度,隻當作沒看到,又是一番恭維,連帶著又問了一些關於宮裏的趣事,其中偷偷的夾雜了一些關於滕貴妃的事情,茯苓讓殷悅恭維得飄飄然的,也就說了出來:“貴妃她啊,也就是疼王爺,每日裏有事無事的,總要打聽一下王爺的事情,這才能放下心來。宮裏?這宮中啊,雖說陛下沒有立後,但整個後宮之中,誰敢不唯貴妃馬首是瞻呢?說起來,當年隨陛下經過風浪的,也就貴妃一人而已,陛下不疼貴妃疼誰呢?”
這殷悅就不明白了,當年雍自鴻起事造反,也隻有滕貴妃一人始終陪在左右經過風雨的,而雍自鴻據說也是向來最疼滕貴妃的,那麼,雍自鴻為何不立滕貴妃為後,而讓後位至始至終的空著?
說起來,從雍自鴻造反成功登基為帝之後,就沒立過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