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悅發現,對於這個世界上的信息,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她開始反思她失敗的原因。
她從來都沒敢小瞧安婧瑜的能力,但此刻她發現,她還是低估了安婧瑜。她從不知道,還有人能一步一步的下陷阱控製她的思維的。
安婧瑜到底是怎麼做到,竟能看穿看透她的想法,包括她下一步要幹什麼的?
這一點,太恐怖了。
還有,雍恒也不如她所想的那般,身份簡單。
對於周景琛來說,雍恒才是他的對手,安婧瑜,不過是雍恒的一個女人罷了。
所以,傳到殷悅耳邊的消息,多半都是雍恒的。從他三歲會寫詩,五歲能幫雍自鴻分析朝政大事,七歲能射獵開始,事無巨細,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甚至,連他換了幾個奶媽子,她都知道。
不止是雍恒,三皇子雍陽的事情,她也都很清楚。
從一開始,衛博衍就是將她當成某妃子訓練的,不是嗎?而且,那目的還特別的大,按著衛博衍的意思,就是讓她一進止戈,就開始勾引雍恒和雍陽,必須讓兄弟倆反目成仇了。
而且,給她的任務中,還加上了另外一條,那就是效仿甄宓,勾引雍自鴻,如果父子三人能反目成仇更好。
也是因為衛博衍給她的這個人物,她一直覺得,她對雍恒是了解的。
哪怕不能讀懂他的想法心事,至少之前發生過的事,她都很清楚。
可哪知,她連雍恒喝不喝花茶都不知道,她連雍恒厭惡荷花粥都不知道。
果然,論起這個“鬥”字,她還是不夠格的。
殷悅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有些消沉。
還想試探一下安婧瑜呢,沒想到自己眼巴巴的將自己送了過去。
本想著,看看有沒有機會多要一顆解藥呢,沒想到,一過去就輸了個徹底。
若不是自己對周景琛還有用,是不是今天跪在地上的,就是她而不是芽衣了?
想起芽衣,殷悅心裏又是一陣難受。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突然的,她有些茫然和恍惚。
她,到底是殷悅,還是前任的那位殷悅?前任所犯下的罪與錯,就該她去承擔嗎?前任的任務,就該她去完成嗎?
她並不想。她始終認為,她和雍恒也好,和安婧瑜也好,都是沒有瓜葛和仇恨的。
可她心態卻沒有放好了來,她一直在畏懼,一直在畏畏縮縮,一直鬼鬼祟祟的,就跟害人的人是她一樣。
可今日從芽衣身上,殷悅卻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的背後是周景琛和三皇子,雍恒未必不知道。可他現在卻不動她,那麼就說明了一個原因,她對雍恒還有用處。
殷悅不是個多聰明的女人,她也不是個有宅鬥經驗的女人,她明白,若是就此跳槽到雍恒這邊,雍恒利用完了她一定不會留著她。
但如果,她一直對雍恒都有用處呢?
那麼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她無需在這麼畏畏縮縮下去,她當今最重要的,不是怎麼從安婧瑜手裏逃命,而是成為一個對雍恒有用的女人。
從今天這情況就可以看出,雍恒是知道安婧瑜要害她的,可他還是保下了她。
殷悅不知道雍恒是什麼時候回府的,傍晚的時候,譚宇偷偷的來了一趟,見著殷悅便直接說道:“景琛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別害怕,他會一直守著你。”
這是什麼東西?
殷悅吃了一驚,讓譚宇冒險過來,就是為了帶這麼一句話?
譚宇見殷悅有些迷茫,笑著解釋道:“本來雍陽是要放棄你的,但你說周景琛會同意麼?”說著,他的表情又變得嚴肅了起來:“為了放棄你,還是推出芽衣這事上,周景琛想了許多辦法,甚至差點暴露了身份。他告訴我,若是雍陽堅持要放棄你,他會直接殺了他。”
殺了雍陽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周景琛為了複國,隱忍了二十年,現在好不容易才潛伏到了雍陽身邊,他的棋子也一顆顆的埋在了雍恒和雍自鴻身邊,若是提前行動,也許,二十年來的計劃就這麼功虧一簣……
周景琛會為了“她”這麼做?
譚宇又道:“還有一點必須告訴你一下,周景琛在雍陽跟前說他十分的愛慕你,若下次他有什麼動作什麼的,你盡量配合他。周景琛的意思是,讓你別管他,最好是,做出一副看不上他的假象。”
雍陽是個多疑的人,如果她真和周景琛有個什麼,他鐵定是要懷疑的,這點殷悅倒是明白。她應下了,又謝過了譚宇,又問他:“你跟在雍恒身邊也有好幾年了,可知道他為何厭惡花茶?”
譚宇不明所以:“王爺不喜歡花茶嗎?我倒是看他喝過好幾次。”
他是不抗拒曬製過的,但他顯然不喜歡鮮花茶。殷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這個消息說出來。
沒有告訴譚宇,便代表著她已經做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