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殷悅幸福的得到了一整瓶的解藥,那邊正在趕路的安婧瑜卻是不知道的。
她隻知道,故事的發展到了此刻,終於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躲不過前往皇陵的悲哀,但至少,這次的行程裏,沒有了殷悅。
安婧瑜坐在馬車中,透過車窗看向外麵的世界,窗外,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太陽打在路邊的野菊上,散發著片片的溫暖,一如她的心。
也許這次回去,殷悅已經死了吧?
這一世,從她重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一樣了,從她提前翻出那些陷害雍恒的書信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都不一樣了。
上一輩子,在皇陵中,雍恒被殷悅的炒茶所迷,而這一世,殷悅卻連跟到皇陵的機會都沒有,而研發炒茶的人,也成了她而不是殷悅。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啊。
安婧瑜忍不住就笑了出聲,一切,都會慢慢變好的,等殷悅死了,雍恒愛的隻會是她安婧瑜。
哪怕,她再也無法如同上一輩子一般,去信任雍恒了。
也許有人會想要問她,既然知道殷悅背後的身份,為何不直接和雍恒說?
殷悅就是雍恒魚鉤上的蚯蚓,對於一個釣魚者,蚯蚓是何等的重要?雍恒留著殷悅,最初也不過是為了利用她,如果,可以不利用這個人,如果殷悅不再在雍恒眼前晃,一切不就變得簡單了嗎?
如果殷悅可以就此從雍恒眼裏消失,他的心,也就不會變了,不是嗎?
可安婧瑜不敢說。
答案真的很簡單,被傷過一次的心,又怎麼可能因為重活一次而釋然?她可以重新活過,時間可以倒退回到最開始的時候,可痛過的傷疤,卻不可能會就此煙消雲散。
她也想欺騙自己,此刻什麼都不知道的雍恒,還是愛著自己的。
可留下的傷痛,卻讓她無法去無視,留下了存疑的心,就真的再也無法敞開心扉的去相信了。
他能不信她一次,那麼就能再懷疑她第二次。而他能相信殷悅一次,就勢必會相信她第二次。
上輩子輸得太慘,讓她再也沒有勇氣去賭一場。
她望向了騎著馬走在前頭的雍恒。
她太愛雍恒了,失去過一次才知道,他在她的心裏,究竟是如何的重要。
她不敢想象,若是她再失去一次,會怎麼樣。
然而,人生就是這麼的奇怪,無法敞開心扉去交心的人,注定會成為彼此人生中的過客,越走越遠。
而誤會,永遠都是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就如同,上輩子殷悅幫著雍恒插花,將花束包裝得漂漂亮亮送與她時,兩人融洽在一起的畫麵,刺痛了她的眼。而這輩子,即便故事已經不一樣了,殷悅幫他挑花的瞬間,還是引起了她的敏感和害怕。
安婧瑜的人生,即便是重走一次,在最初她提前搜出信的那一刻開始,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就如,她可以利用上輩子所發生過的一切,引著殷悅給雍恒端來了菊花茶,給雍恒熬了荷葉粥,她如願以償的看到了雍恒大發雷霆。
可沒發生過的,在她以為茯苓會如同上一輩子一樣,在殷悅遇到危險,隻會落井下石不會救殷悅的時候,殷悅卻說服了她們。她能預知到前方道路上的石頭,卻根本無法知道,哪一顆會成為她的絆腳石。
人心依舊,然而導火線不同,一切就都不同了,她再是聰明,沒了上輩子走過一次的經驗,便也有無法預料的時候。
她在這邊竊喜著,以為一切都將結束的時候,殷悅卻在皇宮中,和滕瑤聊著天兒。
滕瑤問她小時候的事,殷悅根據前任的記憶,挑著可以說的,都說了。說得坦誠,就好似,有多麼的相信滕瑤一般。
她想知道,她的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滕瑤去利用的?
可滕瑤就是隻成了精的狐狸,她聽著殷悅講述,搖頭歎息,隻心疼殷悅:“真是苦了你了,也不知你爹娘可否還在世,好好的孩子卻在那樣的地方長大,吃了不少苦吧?”
殷悅苦澀的搖頭,口是心非:“老鴇挺疼妾的,一直護著妾,才能讓妾得以活到了現在。”
這麼說著,卻勾起了回憶,前任的回憶。
落入衛博衍之手,被當成工具養大的前任,童年怎麼可能幸福?被當成工具打磨,童年又怎麼可能健康?
也不知前任的父母可還在世,看前任的長相樣貌,就知她的父母是個風華絕代的美人,這樣的美人,可是受了什麼苦招了什麼變故才會將女兒流落在外,被衛博衍撿去當工具打磨?
若是他們還活著,也不知現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