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一些人就是在監獄裏也不是很快就屈服的。他們還保持著一種傲氣,保持著好吹牛的脾氣,仿佛在說:我可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種人,我是因“六條人命”而蹲監獄的。但是他最終還是屈服了。他有時回憶自己那大膽的一刀,回憶他還是“不顧死活的好漢”時的那次狂歡痛飲,也隻是為了尋開心,他很想找到一個頭腦簡單的人,以便妄自尊大地在他麵前裝腔作勢,吹噓吹噓自己,並向他敘述自己的豐功偉績,同時還要裝出一副他並不願講的樣子。他似乎在說:你瞧,我是一個多麼了不起的人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這種極其微妙的自尊心是多麼難以捉摸啊!這種故事有時講得多麼輕鬆愉快啊!講故事人的語調和每一句話,都流露出十分考究的漠不關心的口吻。這些人從哪兒學來的這一套啊?

有一次,那是在我入獄後不久的一個漫長的晚上,由於無事可做,我很煩惱地躺在通鋪上,聽著別人講這一類的故事,由於缺乏經驗,我錯把講故事者當成一個了不起的可怕凶手,一個具有驚人的鋼鐵般意誌的人,當時我幾乎覺得彼得羅夫也不足為奇了。故事的主題是說,他,盧卡·庫茲米奇,怎樣幹掉了一名少校,這並不是為著別的什麼,而隻是為著使自己高興。這個盧卡·庫茲米奇就是我已經提到過的那個青年囚犯,他在我們獄室裏個子最小,身體瘦弱,鼻子尖尖的,是個烏克蘭人。其實,他是俄羅斯人,隻不過出生在南方罷了,似乎當過奴仆。他確實有些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