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想等你,”瓦萊莉說,“但太晚了,他們可以明早上學前再見你。”
“好。”我說。我想進臥室去看他們,但擔心會把他們弄醒,他們如果不肯睡覺會累壞瓦萊莉。她看上去非常疲憊。
我把行李拖進臥室,她跟著我,開始整理行李,我坐在床上看著她。她效率很高,把一看便知是禮物的盒子都拿出來放到梳妝台上,髒衣服分成機洗和幹洗的堆,然後把髒衣服拿去衛生間扔進髒衣簍。她沒出來,我跟進去,她正靠在牆上哭泣。
“你拋棄了我。”她說。我開始大笑。因為那不是真的,那不是她應該說的話。她本可以更俏皮、更感人或更聰明,但她隻是簡單地告訴我她的感受,不帶任何修飾。就像她在學校裏寫的那些故事一樣。正因為她如此真誠,我才大笑起來。我猜自己笑的原因是,現在我確定自己能搞定她和這整件事了。我能俏皮、風趣和溫柔地讓她開心起來。我可以讓她看到我沒別的意思——隻是離開她和孩子一會兒。
“我每天都給你寫信,”我說,“我至少打了四五個電話給你。”
她把臉埋進我的懷抱。“我知道,”她說,“我隻是不敢肯定你會不會回來。我什麼都不在乎,我隻愛你,隻想你跟我在一起。”
“我也是。”我說,這樣說最容易。
她想給我做點吃的,我拒絕了。我迅速衝了個澡,她已經在床上等我了。即使我們就要做愛了,她仍穿著睡袍。這是她天主教童年的產物,我喜歡這一點。這讓我們做愛時帶有某種儀式感。看著她躺在那兒等我,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對她不忠。我有足夠多的罪惡感要麵對,但至少在這一點上,我無須內疚。在那樣的時期、那樣的地方,這一點很值得一提。我不知這對她有沒有好處。
關上燈,小心地不發出聲響吵醒孩子們,我們以認識十多年以來一向的方式做愛。她擁有一具可愛的身體和可愛的胸脯,她自然又純真,令人激動。她身體的所有部分在觸碰下都很敏感,而她又帶著理智的激情。我們做愛幾乎總令人滿足,今晚也一樣。之後,她陷入沉沉的睡眠,她的手握住我的,直到她翻身側臥,我們的聯係才被斷開。
但我,或者說我的生物鍾比紐約時間快了三個小時。現在,當我安全地跟妻子和孩子們在家時,我無法想象自己為何逃走。為何我會在拉斯維加斯待了將近一個月,如此離群索居。我感到一種動物找到避難所般的放鬆。我樂意當個窮人,被困在婚姻中背負著孩子的重擔,我樂意總不成功,隻要能躺在我妻子身邊,她愛我,支持我對抗整個世界。然後我想起,喬丹聽到壞消息前肯定也這麼想。但我不是喬丹,我是魔法師梅林,我會讓一切都達成。
技巧就在於記住所有好事情和快樂時光。這十年中的大部分都算快樂。其實,某段時間我甚至因為自己變得太為收入、環境和雄心而欣喜,以至於悶悶不樂起來。我想著沙漠中熊熊燃燒的賭場,戴安娜作為陪賭,沒機會輸也沒機會贏,沒機會開心也沒機會不開心,還有卡裏,穿著他綠色的圍兜站在桌邊,為莊家發牌,還有死去的喬丹。
“孩子們想等你,”瓦萊莉說,“但太晚了,他們可以明早上學前再見你。”
“好。”我說。我想進臥室去看他們,但擔心會把他們弄醒,他們如果不肯睡覺會累壞瓦萊莉。她看上去非常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