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禸體的。我正想辦法讓她複活呢。”
他不相信,問道:“你能讓她複活,為什麼不讓自己先複活呢?”
兒子眼珠子轉了一圈,摸了摸鼻子,說道:“當然不能。我先複活了,我就沒有辦法讓她複活了。說了你也不懂,就別多問啦。”
他本想去畫眉問一問爺爺,可又怕說漏了嘴,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他又想去問問刺老頭,到底曾經有沒有將女兒許諾給他的兒子過。可是那時候兩家人的關係還僵著,誰也不好意思先捅破中間的窗戶紙。
後來那個曾經燒黃裱紙給老鼠賠罪的老頭經常繞著老宅子轉,說要算命。他就問兒子,那個老頭要找的是不是他。兒子很幹脆地承認了。
看兒子承認得那麼幹脆,他便沒有再細究。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兒子藏著的磨刀石,繼而發現兒子過一段時間就要用磨刀石磨一次牙,他這才重新懷疑起來。
隻有老鼠才需要磨牙。啃壞桌子椅子就是為了磨牙。他家裏的東西從來沒有被啃壞過,原來是用磨刀石磨牙去了。
進而他想到,也許沒有老鼠敢進老宅子,就是因為這裏住了一隻霸道的老鼠精。
可是他還不是很確定,怕再次傷害兒子。他硬著頭皮找到了刺老頭,詢問他曾經是不是當著兒子的麵說過要將小虹許配給他兒子。刺老頭說沒有。
他更加懷疑住在老宅子裏的不是兒子了。
他不露聲色,以前怎麼對待兒子,現在還是怎麼對待兒子。
有一次他見兒子像往常一樣半夜回家,他假裝不動聲色地說:“兒啊,我恐怕陪不了你多久了。”
兒子一愣,急切地問道:“為什麼?”
他慢悠悠道:“你知道的,你兄弟姐妹勸我搬出老宅子勸了很多次了。”
“你答應了?”兒子著急道。他點點頭。
兒子麵露驚慌,這一慌就露了餡,原先細長的胡須頓時少了許多,隻剩徐徐幾根,簡直就是老鼠的胡子。嘴巴也突出來許多,變成了老鼠嘴的形狀。但是他立刻就恢複了原狀。
他歎口氣,假裝沒有看見“兒子”的變化,搖頭道:“看來你我緣分已盡。你老住在這裏也不是事,還是盡早找個更好的安身之處吧。”
舅爺說,雖然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是已經將它當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感情上還是難以割舍。雖然“兒子”說小虹的上吊是她自己的選擇,與過河的吊死鬼沒有直接的關聯,可吊死鬼確實是他背過河的,還是心有愧疚。因此他對小虹的感情也非常複雜。
舅爺在病床上說到這裏的時候,刺老頭一拍大腿,痛苦道:“哎呀,我想起來了,小虹小時候一不聽話,我就嚇唬她,說,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嫁給老鼠!有一次我剛說完,一隻雪白雪白的老鼠就溜到了我家門口上,朝我和我女兒看了好久。我當時打了一個冷戰,心想莫非這老鼠聽懂了我的話?”
舅爺聽刺老頭說完,微微頷首,道:“你這麼一說,我前麵的疑惑就都解開了。他說你曾經許諾過,原來是這樣。他還說,做人要守承諾。你既然說了,就要做到。後來小虹跟她新婚丈夫鬧不好,也是因為你沒有遵守諾言。所以小虹上吊之後,他要幫你完成你曾經許下的諾言。”
刺老頭跺腳懊悔,又急忙詢問小虹後來的情況。
舅爺道,“兒子”說他要守住兩個東西,一個是守諾,另一個是守宅。他要跟小虹在這老宅子裏一直住下去。
他偷偷觀察過小虹,確實越來越有人的氣息。冬天他們倆出外回來,他還能看到小虹從口中哈出的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