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賢臉上那種篤定的表情,便不由得有些反感。

第三天,林君遙同宋錦年說自己回去拿一些換洗的衣服後就從醫院走了出來。

天氣微冷,此刻離宋錦年受傷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星期的時間,若非警局受到太大的壓力潛意識認定了那個燈光師是受人指使才做出這樣的事,否則以那個人的態度,此時恐怕已經上庭。

那個燈光師叫周軍,四十多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人關起來的緣故,他的氣色看起來有些灰敗。

除去他被抓住那天對自己故意傷害宋錦年的罪行供認不諱以外,這段時間他都沒怎麼說過話。

林君遙陪著身邊周軍的指派律師進入審訊室,在看見周軍的瞬間,他隻低聲問了一句:“你做這麼多的事,都是為了你的女兒對不對?”

想來這樣的話已經有很多人與他說過,聽見林君遙這麼說了以後,周軍依舊不為所動。

“我不知道你和溫博賢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溫博賢這個人並不可信。”

周軍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顯然這樣的話也有很多人同他說過。

此時的林君遙看上去不再是旁人麵前那種溫和有禮的樣子,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麵,身上一種沉穩的氣勢,看起來對一切都成竹在胸,隻是因為嘴角的那點笑意,讓他看起來似乎又不是那麼的在乎。

看的林君遙身邊的那個律師驚奇連連,想剛剛看他還是一副謙遜的樣子,隻短短的這麼幾分鍾的時間,他似乎就徹底的變成了另一個人。

而後他又想起林君遙是一個演員,因此也就漸漸的釋然。

房間裏的沉默還在繼續,林君遙盯著周軍看了一會兒,說:“周軍,你在這裏關了這麼久,知不知道外麵發生的那些事?或者是否有人告訴你你女兒遭受了些什麼?”

林君遙的聲音低沉有磁性,看起來就像在訴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隻是從他的表情中,事情好像不止他說的那麼簡單。

看著周軍突然變色的臉,林君遙的笑容更甚,說:“你應該知道宋錦年有多出名,很多的影迷粉絲,其中也不乏年少的對很多事還沒有辨別能力的青少年。在你被警察抓到的的那一天,你的姓名住址以及家裏還有些人都被人公布在了網上,如今你女兒所住的醫院,每天都有很多宋錦年的瘋狂粉絲在那裏徘徊,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會對你女兒做什麼?”

“有警察在那裏守著!”

“幾個警察而已,你以為宋錦年的粉絲有多少?還有,你知不知道就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警察又在那裏抓到了多少形跡可疑的人?”

“宋錦年是公眾人物,他怎麼可以允許他的粉絲做出那樣的事?”

“你不是一樣對宋錦年做了那樣的事?他的肩膀受傷,以後左手沒有負重的能力,那隻手差不多廢了,還有他的演藝事業。周軍,明確告訴你,宋錦年現在還躺在病床上,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發布記者招待會,呼籲他的影迷不要對你女兒做出那種事了。”

周軍此刻已經慌了神,聽見林君遙這麼說了以後,他一臉痛苦,隻低著頭不停的重複怎麼會這樣。。。

林君遙的神情冷淡了不少,說:“不必擔心了,我們已經派了人在那裏守著,你女兒暫時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

見周軍倉促的抬頭,林君遙又笑,笑容中又那麼一點的嘲諷,說:“我一開始就同你說過,溫博賢這個人不可信,不管他同你承諾過什麼,但凡隻要你沒有利用價值,他就會立刻將你丟在一邊不管。你看。”說到這裏,林君遙索性笑了出來,說:“你現在還沒被定罪呢,他就連女兒都不顧了。”

房間裏又是一陣沉寂,林君遙也不忙,隻等周軍低著頭想了好一會兒,眼神略帶遲疑的朝他看過來,他才說:“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們和溫博賢是一丘之貉,因為你現在還有些利用價值,因此要急不可耐的想要拉攏你,扳倒對方,可是,周軍,你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了,對於溫博賢和宋錦年的品性,你不是比一般人了解的更清楚?溫博賢自建立星河,他做過多少上不得台麵的肮髒事?宋錦年呢?你有沒有聽過別人說起宋錦年的不是?”

見周軍搖頭,林君遙又說:“我們確實需要你,但我們是站在正義的這一方,周軍,不管溫博賢和宋錦年有什麼矛盾,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該想著要取別人的性命對不對?或者就算他想取,他也應該自己來是不是?”

“他那種人,怎麼可能。”

語氣中略微的嘲諷和自嘲,林君遙笑,說:“對了,你都說他是那種人了,因為比別人有權有勢,就會有人前赴後繼想要替他解決這些事對不對?周軍,你是為了你的女兒做這樣的事,本質上,你沒有別人那般可惡,現在,我想給你開出一個合適的價碼,你覺得可行,我就讓那些人繼續守在你女兒的病房外,如果不行,那我再想其他的辦法,反正宋錦年的錢不比溫博賢的少,既然他都能做出這種齷齪的事,逼急了,我們也可以。”

周軍看起來已經在猶豫,聽見林君遙這麼說了以後,他說:“你先說說你願意開出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