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
氧氣湧進來,佐助睜開眼睛,亙的手牢牢按在水肺上,在幽暗的水底向他微笑。刹那間,他的胸口充滿了勇氣。進入地穴,所求的就是十中取一的生路,無論前路多麼渺茫,即便要夭折於半途,但現在他仍然要和亙一起走下去。
亡靈的聲音越來越小,水漸漸清澈起來,細小如螢火的微光在水中飄動,他們宛如在星辰間遨遊。周圍逐漸顯現出雕琢的痕跡,地宮青幽的影子在波浪之間漂流,潮水拍擊著石壁,組成奇妙的韻律——這是傳說中的浮阿神河,流經深不可測的岩洞,注入不見太陽的海中。在河水的盡頭處,透著白銀般熠熠的光輝——那就是入口——奇跡在此彙集,鬼斧神工、蘊藏著六道力量的神宮。
“亙...”滾燙的眼淚無法抑製地流下,佐助望著亙的眼睛,哽咽著:“我們到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酒的甘口是指糖分較高。
泉閣:其實是日本寢殿式建築中的釣殿或者泉殿,因為之前提到了“隱瞞了皇族的曾經存在,大名們卻依然心存畏懼,因此他們的居處也好,家廟也好,都不敢稱宮或者殿”,所以叫做“泉閣”。
水靠和水肺:我沒有查到古代潛水的呼吸裝置,隻能用水肺,水靠是古代潛水衣,於是出現了這種古今混用的情況。
這是傳說中的浮阿神河,流經深不可測的岩洞,注入不見太陽的海中:來自於英國浪漫主義詩人塞繆爾·泰勒·柯勒律治在十九世紀寫下的夢幻詩《忽必烈汗》。洞潛的想法是在看詹姆斯.卡梅隆的《奪命深淵》時突然冒出來的,在影片最後少年銜著野豬牙的手電筒,在藍汪汪的水中潛遊,這個時候的旁白就是這首詩,我瞬間就決定來一段洞潛的故事。但是,因為我對洞潛一無所知,文中出現的任何bug,請以“他們是忍者”來解釋(不負責任遁走)。
這一章阿亙和佐助兩人相處閃閃發光,百合花朵朵開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那之後,無論何時回想起這段記憶,佐助都會覺得胸口充滿了幾乎要滿溢而出柔軟與感動。他們走過了最艱險的路途,終於到達了彼岸。他記不清自己和亙進入地宮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當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已經過去整整四個月的時間。
光線透過障子,靜悄悄映入室內,最初時佐助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他的視線無意識地追逐著那些漂浮在牆壁上、寂靜而淺淡的光線,還沒有從飽睡的饜足感中醒來。寢室裏暖融融的,身體的筋骨在柔軟的被褥裏完全舒緩著,窗外簌簌似有飛雪聲,簡直就像是小時候的冬天早晨,明明知道上學就要遲到,耳邊卻仿佛有人再說,再過五分鍾、十分鍾吧,就再躺一會兒。於是又放心地睡過去。
想到這裏,佐助安然地闔上眼睛又要睡去,下一瞬卻栗然驚醒,他突然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和亙一起進入了地宮——那現在他為何又會獨自躺著?
他有些慌張地想要起身,卻發覺連手指也無法動彈,全身軟綿綿的,想要喊亙的名字,舌頭卻像麻痹般不聽使喚,隻能在在喉嚨裏發出含混的雜音。在他著急得額頭沁汗時,有人打開了隔扇,碧笑嘻嘻的聲音從床頭的六折屏風後傳來:“你現在可動不了啊,佐助君。”
他笑著繞過屏風來到床前,佐助愣了一瞬,他明明記得之前碧穿的還是夏季的單衣,現在卻換上了袷衣。而隔扇上的繪飾,也變成了冬季的紋樣。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見他一頭霧水的樣子,碧幹脆在榻榻米上坐下來:“別怕,這是正常的現象。”他像是極高興地笑起來:“畢竟這是你新的身體,總需要一段時間去適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