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碧眨眨眼睛,笑著問:“你忘記了麼?你和亙進入了地宮,然後...”

佐助漸漸回想起來——他和亙順著浮阿神河進入了地宮,然後...他看見了光——溫柔的光芒,像月光一樣柔和,像星光一樣璀璨...無邊無際,在幽暗的水底遠播,像黑夜又像光明一樣浩瀚無際。

無數的光輝從他們眼前如飛鳥掠過,圍繞在他們身邊,繚繞著輕盈起舞。光芒的深處響起輕柔的、含混不清的聲音,神秘莫測、輕柔優美,碰撞、綻放出詩一樣的韻律,互相混成幽昧而深邃的回音。芳香、色彩、音響在互相感應,仿佛跌入了雲層,又像是墜入了海中,溫暖、柔軟、光滑,意識漸漸消散,進入了死亡似的朦朧睡鄉。

碧望著佐助微笑:“我一直在等著你們——在那天之後——螢微每天都在月藏山四處巡查,但都沒有你們的蹤跡。在記載上,進入地穴的人會在兩三天後在海邊的一個岩洞中發現屍身,我的祖先猜測那裏應該有一條連接著地穴的暗河,但我等了很久,什麼都沒有出現。一直到月圓的那天晚上...”

海灣中,盈滿了月光的水麵突然波動,仿佛有什麼在水底湧動,整個月藏山都在顫唞起來,充滿了光芒的水流突然從地底湧出,連帶著兩具白色的人形一起湧出水麵。聞訊而來的碧隻來得及看見突然澎湃的潮水將兩具人形卷走,轉眼間就消失在了大海的深處。

“我以為你們也失敗了,真讓人難過...但就在下一個月圓的夜晚,充滿了光芒的水流再次出現了,它們把你們帶了回來...”仿佛重新回到了子宮,全新的力量凝結成新的身體。碧微微歪著頭,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些溫柔又耀眼的水流。它們仿佛擁有生命,因為度過了漫長的時間而神秘從容,溫暖的水流中充滿了太陽和月亮的光輝,晶瑩絢爛,猶如夢幻一般。它們簇擁著亙與佐助,仿佛擁抱著自己的孩子,在海灣中靜靜流動,緩緩地將他們推向岸邊。

“我檢查了你們的身體,尤其是亙君...全新的、完全健康的肌體,比起以前擁有更加強大的生機——也許這就是六道留給你們的東西...”碧靜靜地說:“陰與陽完全融合、完全平衡的力量。”

那段時間後來成為了佐助一生中最為窘迫的一段日子: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像小孩子那樣蹣跚學步、牙牙學語...但因此能看見亙搖搖晃晃學著行走,卻因為腿軟而摔跤,又或者因為說不了長句、隻能幾個字幾個字說話的樣子,也非常有趣。

月藏山在這個時候已經進入了冬季,鶴羽似的白雪從空中飄落,一夜之間就在庭院中積了厚厚一層。兩人互相攙扶著在雪地上走路,不知是誰拉了誰,結果一起摔倒在積雪裏。兩個人都有口難言,隻能怒目相視,看著看著,忍不住一起放聲大笑。

十一月的雪冷滋滋地紮人麵頰,縱然穿著袷衣也擋不住從北麵而來的寒風,但佐助一點都不覺得冷,他躺在雪地裏,看著亙的側臉,隻覺得心中的甜蜜甘美幾乎要滿溢而出,那雙曾經失去光彩的眼睛裏如今滿滿全是自己。他們靠得更近,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織,冰冷的積雪仿佛是溫暖柔軟的絨毯。

在完全掌控身體後,亙和佐助開始為恢複忍者的能力而修行,亙也陸續將木遁交給佐助。在被問起這些忍術的來曆時,他輕描淡寫地解釋:“以前斑記錄了很多,不過那時無法使用。”

佐助對這樣的解釋不禁默然,但愈是深入,也愈發了解陰陽的力量融合平衡後的好處,即便是使用萬花筒寫輪眼,也不會再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