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裝著的東西並沒有在冷空氣中放上一段時間,甚至還冒著新鮮的熱氣,所以此刻她相當於被開水潑了一身,造成的後果肯定比時今的還要更加嚴重。
可是和之前情形一模一樣的是,秦琴同樣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被殺了個措手不及,燙得大叫了聲,下意識抬起雙手,在空中胡亂揮了一通,正好不小心打到了盛崇司那隻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手。
沒有拿穩的燜燒壺就這樣飛了出去,巧合的是,它並沒有直接掉到地上,而是好死不死地砸到老阿姨的額頭,發出了一聲悶響,聽得旁邊的人全都吃痛似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隻可惜盛崇司似乎渾然不覺自己做了一件多麼過分的事,一邊用紙巾擦了擦手,一邊回到了時今的身邊,轉而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經過這麼一出精彩絕倫的戲,整個場麵一度變得很混亂,有人歡喜有人愁,而這一次,時今也深刻體會到了“看傻眼”是什麼滋味,還在發呆,任由他牽著走。
說實話,她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在一旁看得是心驚膽戰,也終於知道剛才緊張的原因了,僅僅是因為她不確定盛崇司會不會站在自己這邊。
不管怎麼說,他最好的處理態度就是保持中立,隻要哪一邊都不幫,就不會讓人有機會說閑話,而這恰好也是問題的關鍵。
如果盛崇司能夠熟練地運用這些圓潤得體的處世技巧的話,那他就不是真正的盛崇司了,畢竟他最討厭的就是處理各種人際關係。
最後,事實證明果真如此,因為他的胳膊肘往裏拐得實在是太明顯了,連秉公處理的假象都懶得營造一下,時今卻莫名開心。
盡管這麼想好像有點不道德,可是當她看見盛崇司做出這些舉動的時候,她最後的那點擔心也跟著一起煙消雲散了,有一種終於出了一口惡氣的暢快,心想有人撐腰果然爽翻天。
就是可憐了如意算盤落空的人。
礙於說話的人是大金主,所以就算腦袋被砸個坑出來,老阿姨也不敢喊一句疼,隻能捂著自己的額頭,一邊幫著秦琴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汙漬,一邊驚訝地問道:“盛總,你這是在做什麼?”
聞言,盛崇司停下了腳步,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吊著嘴角道:“不好意思,手滑。”
雖然他嘴上是在道歉,可是表現出來的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濃濃的嘲諷意味,這天底下果然沒有比他還要記仇的人了。
早已熟悉他脾氣的時今已經習慣了這種小氣而幼稚作風,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突然發出了一聲不合時宜的笑聲,在這安靜的氛圍裏顯得格外清晰,讓旁人朝她投去了或不解或憤怒的視線。
察覺到這一點後,她立馬閉上了嘴巴,繼續當個稱職的吃瓜群眾,不再發出不必要的聲響了,可是老阿姨並沒有好受一點,因為盛崇司的回答讓她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一些。
不管這句手滑是針對潑秦琴這件事還是針對砸到了她這件事,她都不太能夠接受這個理由,繼續不死心地胡說八道著:“盛總,難道你不相信我們說的話麼,還是……”
“萍姐。”
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琴忽然開了口,拉了拉老阿姨的手臂,示意她別再多說了,就算一身狼狽也不改笑容,對盛崇司說道:“盛總,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可能都不會相信了,不過今天的事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總之你還是先送時今姐去醫院看看吧,萬一情況……”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是她真的算是在場所有人裏麵最能夠忍的了,除了被以牙還牙的時候稍顯失態以外,幾乎全程表現得無懈可擊,讓人找不到一丁點可以詬病的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