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必定要親口向他說出心中的情意……他熊貓兒又怎會是個扭捏之人?但是再粗魯的男子也有溫柔的時候,再聰明的人也有愚笨的時候,而在大大咧咧的人也有扭扭捏捏的時候。
而熊貓兒絕不會想到,他這誓言應證的這麼快。
他重重的摔在了岩壁上,又落在了崖壁上一根斜斜生長的鬆樹枝幹上。
他暈暈沉沉幾乎無力支撐的時候,卻看到一個輕靈的人影好似仙人般衝他飛了過來。一直到他被“仙人”救了上去,他任是做夢一般還未清醒。
王初七蹲在雪地裏,手中捏了一團雪在熊貓兒額上擦了幾個來回,嘴中嘟囔道:“夜薑,你不是說他並未受什麼傷,怎的還不醒?莫非是磕壞了腦子麼?”
‘夜薑’手環在胸`前,眯著眼睛打量著熊貓兒,嘴角微微掀起道:“興許不僅是磕壞了腦子,連手腳也動不得了,這般人活在世上也苦累,不如從這裏再拋下去吧,省的他後半生痛苦……”
熊貓兒聽著這話,拳頭都握緊了,他即便是閉著眼睛也知道能說出這般話的人是誰!世上還有誰能將他這個死人氣活?他猶豫了半晌,猛地睜開眼睛,蹦起來道:“王憐花!枉我當你是兄弟……”
隻是他瞧到眼前所站的人,他嘴中蹦出來的字也拖得越來越長,聲音也越來越小。
待他停下來,他便向個無賴般衝‘夜薑’撲去,嘴中還念念有詞道:“莫要以為你易了容,我就認不得你!”
隻是熊貓兒的手在‘夜薑’的臉上摸了幾個來回,他卻像傻了一般。
喃喃道:“怪了……怪了……”
他嘴中念著,眼睛依舊是不死心的盯著‘夜薑’瞧,‘夜薑’也坦然的站在那裏任由他瞧,仿佛不論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他都無所謂,他瞧著熊貓兒的眼睛裏有鄙夷有疑惑,就像瞧著一個瘋子。
熊貓兒咬了咬牙,嘎聲道:“認錯了你又如何!誰讓你家主子沒事養這麼許多影子!戴上麵具穿上衣服全都一個樣,也不嫌瞧著慎得慌。”
王初七含笑看著兩人的舉動,心裏卻莫名泛起了一層涼意。他有意無意的瞧著‘夜薑’,心裏也有了些不確定。但是想想前後,又無甚破綻。
況且書中也沒有這一出,哥哥為何要假扮夜薑跟在自己身邊?
這樣想著,王初七心中稍稍平靜了些,要上山的心情卻愈發急迫了。他笑了笑,卻神色嚴肅的對熊貓兒道:“為何你會掉下懸崖,難道?”
熊貓兒一驚,方才想起來他們此刻身處危機四伏的雪山裏。忙站去了王初七的身後黯然道:“我隨朱七七來救金無望兄弟,卻不想在此糟了暗算,若非是夜薑兄弟搭救,我……”
熊貓兒話未說完,夜薑已冷眼接道:“若非我家公子開口,我夜薑怎會出手去救一個洛陽城鼎鼎有名的禍害!”
熊貓兒臉色一僵,偷偷瞧了眼王初七,臉上擺出悠然的笑,道:“你們王家出來的人莫非都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做了好事卻偏偏說些讓人心裏不痛快的話,讓人有心感激卻又存個疙瘩。”
夜薑冷冷道:“並非所有人做事都需要感激,今日若是崖下是個阿貓阿狗,公子要我救,我也是救的,隻是阿貓阿狗卻不會像你這般囉嗦,搖搖尾巴便知趣兒的走了……”
熊貓兒無奈的看了一眼夜薑,若非是王初七在這裏,他才刻意壓著自己的性子,若是平日怕是早已和他打了起來。
但是此刻,他隻有翻了翻白眼,悶悶道:“所以,阿貓阿狗隻是畜生,我熊貓兒卻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熊貓兒這句話說完,王初七已經忍不住笑意,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倆。
他的身後是高聳入雲的雪山,旁邊是冰雪雕著的鬆枝,白雪瑩耀了他的皮膚,雲霧襯托了他的眉眼,一襲寬鬆的白袍,不顯厚重卻顯出了飄逸之態。他靜靜的站在那裏,神情淡淡,笑也淡淡,直似要乘風化仙而去。
熊貓兒和‘夜薑’俱是看的一陣呆愣,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王初七覺察到一樣,尷尬的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