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也想不到,朱七七那般傷害他,他還對她這般寬容。白飛飛輕聲嘟囔道:“公子比她還小兩歲呢……”王初七聽了哭笑不得,他身負兩生記憶,自從醒來那一刻,便再未把自己當個孩子了。
待王初七和白飛飛又在桌邊落座,沈浪和金無望已經一來一往喝光了四壇酒。金無望陰沉的臉看不出醉意,沈浪的臉也瞧不出,隻是眼中的亮光愈來愈盛,整個人都像一顆抹去塵埃的明珠。
金無望突然拿了一隻青色杯子,啪的一聲放在了王初七的麵前道:“王初七,你可要飲一杯否?”
王初七一怔,見沈浪也停下了飲酒的動作,睜著明亮的雙眼瞧著他,似乎在看他是否會應,也似乎是在等他應。王初七輕輕點了頭,白飛飛便溫柔的站起來替王初七斟酒。
琥珀色的酒,淡青色的杯子,瞧著便已經讓人心醉了。
王初七靜靜的看著杯子被斟滿,方才端起來輕輕小啜了一口。他的動作優雅無匹,看著他便像是看一幅畫,金無望和沈浪還在期待他的反應。王初七便眼睛一眯,舌頭直吐道:“好辣!好辣!”
金無望和沈浪錯愕的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沈浪道:“初七莫不是頭一回飲酒嗎?”
王初七眼中泛淚的衝沈浪直點頭,沈浪好笑的直搖頭,伸手用筷子夾了口菜伸到他嘴邊道:“吃些菜緩緩,這會兒過了,飲酒的樂趣便也出來了。”
王初七聽話的張口,隨後舉著杯子猶豫不決的道:“從前在暖玉山莊中,我從未見過酒,酒降藥性,回雁她們看的緊也不許我喝。她們愈是看的緊,我心中愈是渴望,沒想到今日真的喝到酒了,卻不如心中想的那般美好。”
昔年李白自稱酒中仙,想來這酒必定是好物。我今日定要嚐個痛苦。
王初七說了一連串,方才閉上眼將那半杯酒給灌進了嘴裏,隻是飲得急了,卻嗆了自己。登時咳得滿臉通紅,白飛飛急的直拍他的後背,帶著哭腔道:“公子,我求求你莫要喝了罷……”
王初七咳得話也說不出來,半晌才從桌下抬起一張泛紅的臉,傾國傾城莫過如此。金無望長歎一聲,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少年。所幸他是個男子,他若是女子,天下必定因此而起禍端。隻是,他是男子,也未必安全。
金無望想到了主上,看向王初七的眼神更是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很有愛——
——我愛你們——
正文 35酒這東西下
王初七喝的不多,堪堪隻有三小杯。
相較於沈浪和金無望兩人擺在桌上的數壇酒,簡直渺如螢火。
但是兩杯酒下去,眾人卻俱都神色好笑又擔憂的看著王初七。他平日裏極重禮儀,便是再狼狽也不失一身風華。坐著也好,站著也好,都讓人瞧著十分優雅舒服。
但此時,他卻已全然忘了,暈暈沉沉的靠在了白飛飛身上,睜著一雙泛著淚霧的眼睛,茫然的看著沈浪和金無望推杯換盞。
金無望沉沉道:“天下間能與我拚酒之人,昔日除了酒使韓伶,後又遇著熊貓而然,今日方才知道沈兄也是大肚通海之人……”
沈浪哈哈一笑,仰頭飲下杯中酒道:“飲而不醉,醉而不橫,才是真君子。”
金無望一愣,看著不靠著白飛飛怕是就坐立不住的王初七道:“世上卻有這樣一種人,便是睡了也叫人移不開眼。”
沈浪神色莫名的看著金無望,似是在思索金無望突然說這話的意思。
金無望淡淡的轉過視線道:“我瞧著王小公子甚是眼熟,苦苦思索數日卻仍舊得不到答案,沈兄能替我解答嗎?”
沈浪心中一凜,卻展顏一笑道:“無望兄若是不知道,沈浪更是不可能知曉了。這世間怕是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快活王座下四使的……”
金無望沉默許久,歎息一聲緩緩道:“但願我是錯的……”
沈浪雖不知金無望心思,卻也能猜出幾分梗概。
他忽然抱拳站起來道:“初七已醉了,沈浪要先行告退自去歇息了。至於初七……”他瞧了一眼,竭力撐著王初七的白飛飛道:“飛飛姑娘先行去休息吧,初七便交予我罷。”
白飛飛委實是有心無力,所以縱是十分擔憂王初七,卻也隻能看著被沈浪半攬起的王初七,盈盈的施了一禮才一步三回首的去了。
沈浪扶著王初七,行了幾步,金無望忽然道:“那白姑娘手上戴著的翡翠玉鐲,是王夫人家中的嫡傳之物,你可知道嗎?”
沈浪腳步一頓道:“沈浪並無窺知他人家事的好奇心,知道太多,反而疲累。”
沈浪目光隱晦的瞧了一眼王初七,忽然伸手將王初七抱了起來。少年的呼吸淺淺,嘟囔著嘴輕擺著頭便在他懷裏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沈浪輕輕笑了笑,便邁步離開。
金無望看著他倆的身影,似有若無的歎息了一聲,無意間卻看見二樓上亭亭站立的朱七七,見她神色黯然的瞧著沈浪,他一聲歎息未盡,緊跟著便又是一聲長歎道:“問世間情為何物,卻叫世人都未情字而苦!”
這世間最難理得清的便是紛雜的情絲,又有一句話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