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抱著王初七進了臥房,待要放他下來,將他安置在床上。
卻發現王初七雙手緊緊扣著他下擺的衣裳,怎麼也不肯放開。他隻是稍稍用力些力氣想要將衣服拉開,卻不料王初七卻好似護著至寶般死死的抓著,緊閉的雙眼甚至急的沁出了淚珠。那模樣讓沈浪瞧得好氣又好笑,心中一片柔軟。他隻能側著身子坐在王初七的床邊。
這是沈浪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瞧王初七的樣子,他深知這樣如美玉般的少年是不能多瞧的,隻消多瞧那一眼,你便會陷下去。
可是,他卻無法控製的瞧了那一眼,也因為那一眼,他便陷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少年的皮膚白皙有些透明,應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便是飲醉了酒,身上也沒有一絲酒氣。他的身上,總是有縷淡淡的藥香混雜著些許梅花香氣,初七整個人便像是雪中的梅花那般幹淨。
沈浪出神的想著初次相見時夜色裏停立在雪中的少年。
周圍的盜賊聲喧囂,刀劍聲刺耳,他卻好似不聞。
他靜靜的站在哪裏,伸手輕輕安撫著身邊瑟瑟發抖的婢女。
沈浪隻瞧了他一眼便知道,這個少年身體雖病弱,內心卻堅強無比。他不害怕,也並非是冷漠,而是早已看淡了生死。生死這回事,有些人一輩子也看不破,沈浪卻不明白是怎樣的環境才養的出這般如月如水淡薄生死的少年。
沈浪閉了閉眼睛,道:你不該好奇的,好奇本事這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多少人死在好奇的手裏,如今你也因為好奇兩字陷了進去!
再睜開眼,沈浪的眼睛已平靜若水,他伸手替少年脫去鞋襪,又將鬆軟幹淨的棉被掀開替少年蓋上。便這件在他身邊靜靜的坐著,隻是他的心卻未必如此安靜。隻因他的心早已狂亂了。
他終於是忍不住去瞧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瞧他光潔的額頭,瞧他幹淨的眉眼。少年睡得並不安穩,睫毛輕顫如蝶翅,微張的粉色唇瓣偶爾還吐出些囈語。沈浪將他放平了不過一會兒,他便側過身來,蜷縮著睡著。
這是讓王初七感到安全和安心的姿勢,卻是讓沈浪感到心疼莫名的姿勢。
他伸出了手,那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虎口和手指指腹因為常年練劍,生著一層薄薄的繭,平日裏這隻手拿劍那樣穩,死在這劍下的人也不計其數。此時這隻手卻輕顫著,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不安的顫著。
這隻手緩緩向前、向前,終於輕輕撫上了王初七的臉。
少年的臉柔軟光滑的不像話,沈浪愣神的想,那定是比花瓣還要柔軟美好的觸覺。他不敢用一分力,隻怕因此而擾了少年的睡眠,隻怕因此而驚醒少年。
沈浪激蕩的心卻突然一個停擺,接著更加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王初七睡得迷迷糊糊,臉像是蹭到了一塊粗糙的麻布,霎時間觸覺靈敏的皮膚便癢了起來,他不自覺地扭著頭貼著沈浪的手掌蹭了蹭。隻是他這一蹭,卻讓沈浪整個身心都震動起來,所有的隱忍仿佛一瞬間便失去了克製,噴薄而出。
他平靜的黑如點漆的眸子,也在一瞬間劇烈的波動了起來。
依舊沉睡的王初七猶不自知,他的房間,他的床前,一匹狼、一匹隱忍的狼已漸漸蘇醒了。
興許是棉被太過厚重,興許是未脫去的衣服纏縛著身體不甚舒服。王初七忽然仰著脖子整個人往上移了移,隻是這略微的一移。他白皙的脖頸便好似伸展的天鵝般優雅的露了出來。
這是在點火,隻是王初七不知道罷了。
不論是男人女人,隻要是心愛的人在眼前,他不論是做什麼。哪怕是最粗魯的動作,你也會覺得可愛,哪怕是最微小的笑容,你也會覺得動人,哪怕是一個無心之舉,你也會心跳加速。
沈浪此刻左手緊緊的握著,他心裏思緒早已揪作了一團。
他的左手卻輕輕的在少年臉上移動,少年依舊熟睡,安靜的熟睡。他似乎並未感到不適,甚至因此而安心,他的身體從未如此舒展的睡過。他此刻輕輕抿起的唇角甚至緩緩溢出了些笑容。
沈浪瞧著少年的模樣,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他用手支撐著身體,便緩緩的的俯下頭,輕輕的在少年的額頭落下一吻,一吻結束,他心中的渴望卻驅使著他得到更多。他的唇又緩緩移向少年的唇角。
興許是他的鼻息太過厚重,王初七竟然微微張了張嘴,輕輕哼了一聲。沈浪一驚之下迅疾而狼狽的直起身子,忽然一躍而起,瞬間便落在了床的一丈之外。
隻是沈浪情急之下卻忘了,王初七的手一直是緊緊抓住他的衣角的。沈浪的一番動作,將緊扣他衣角的王初七扯了起來,驚醒之下的王初七猛地用手扶住了床沿才不至於栽下去。
沈浪神色閃爍、因為尷尬而強作的鎮定似乎也不甚見效。
王初七揉著紅紅的眼,懵懂茫然的環視了一圈整個房間,又呆呆的看著站在床邊的沈浪糯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