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朱武。

他臉上滿是揶揄的笑,帶著欣喜和滿足。

王初七一怔,卻又急吼吼的竄出了他的懷裏,秋千上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王初七抬頭看著那數人方能合抱起來的大樹,那秋千的鎖鏈便是自那大樹上一條枝幹上垂下的,鎖鏈上纏繞著垂下的是開著淡紫色花朵的淡褐色藤蔓。靜謐的月色下,銀色的鎖鏈上還閃著隱隱的光,紫色的花朵也美的妖嬈。他掠身過去,手貼向那秋千坐,是冰涼的。

此前所見,就好似一個夢境。

他伸手捏起那座上的一片枯葉,神色黯然的握緊了掌心。

朱武此刻似乎也明白了其中有什麼緣故一般,手掌安慰般的貼向了王初七的肩膀。卻不想,王初七懊惱之極的一巴掌把他的手拍落,語氣帶著些怒意不滿,道:“若非是你,我一定已經抓到了她!”

朱武有些錯愕,道:“抓到了誰?”

王初七悶悶道:“燕冰文,我剛剛瞧見了她,就坐在這裏,可是……可是……”

“可是,你瞧錯了。”

朱武神色篤定,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他在此處已經呆了有小半個時辰,莫要說王初七瞧見的那個如九天仙子般的美麗女子,便是一隻螞蟻也沒有瞧見。自王初七出現在附近,他便在暗中偷偷觀察著。

直到前一刻,他確定了這個少年便是王初七,以為他又要逃,方才截住了他,卻不想發生了此等烏龍事!

朱武說的話,王初七自然半信半疑。

但是他心裏卻又莫名因為另一件事而沮喪起來。

依照朱武所說,在蘭州城裏他便已認出了他,就在此前,也隻是短短一瞬便又認出了他。為何他自沈浪身邊走過,那人卻沒有瞧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王初七心下酸澀,早已忘了,他改頭換麵為的便是不讓他們瞧出來,此時卻又為此懊惱傷心。朱武見此,眼神閃爍,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酸澀。

下一刻,他便毫無顧忌的將王初七緊箍在了懷裏,深吻上了少年的唇瓣。

王初七猛地瞪大了眼睛,同朱武含著笑意的眼睛對到了一起。

朱武喉間低低的溢出一聲愉悅的笑聲,便使壞的咬上了王初七的下唇,王初七疼的一縮,月光下熠熠生輝的眼睛裏瞬間便罩上了一層水霧。隻是他還未控訴,眼前這個施刑的人卻又神色溫柔的含住他的下唇,輕輕j□j 起來。

月光如水色粘稠,王初七的心也如月光粘稠的無法流動。

朱武身上的氣息溫柔卻霸道,這世上總有一個這麼矛盾的存在。他的溫柔你無法擺脫,他的霸道你也無法拒絕。

王初七沉溺在他的溫柔裏,恍惚便想起了在小鎮客棧裏他低頭替他整理衣襟的樣子,他揚著笑臉威脅他的樣子,他責怪卻滿是寵溺無奈的樣子。

他是和父親一樣溫暖厚重的存在。

朱武已鬆開了他,王初七卻猶自出神,半晌喃喃的喚了聲:父親。

朱武的臉青了,綠了,紅了,紫了,黑了……

把彩虹裏所有的顏色都湊在一起也說不清他此刻臉上的千般變化,這千般變化也正好似他心中的五味陳雜。他大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王初七會喊出這個讓他震驚莫名的字眼。

他臉色沉沉的一把扣住王初七的肩膀,道:“你喊我什麼?!”

王初七一怔,方才想到剛剛自己的失態,窘迫不已的別過了臉,手也抵住了朱武的胸膛,道:“沒有。”

“沒有?”朱武的聲音已隱現怒意。

王初七更是不自在,胳膊用力的一翻,整個人也如魚兒般滑離了朱武的禁錮。

他站在朱武對麵約莫兩三丈的位置,目測逃跑的空間足夠,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齜牙咧嘴的伸手摸了摸被朱武咬破的下唇。王初七疼的皺了皺眉,又不自知的在朱武暗沉的視線裏伸出舌頭舔了舔。

這樣半晌,他才重新聚起了聲線,向著朱武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來找燕冰文的,便不要打亂我的計劃!今天晚上若不是你……”

朱武沉沉的笑道:“你的計劃?你的計劃便是這麼戴著麵具?頂著一眼便能被人瞧破的易容?在這快活林裏玩瞎貓找死耗子?”

怒……

王初七怒了……

此刻換做誰也該怒了,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卻被他批得一無是處!什麼叫一眼就能被人瞧破!

他手中一翻便是一把匕首,向著朱武便刺了過去。但是朱武卻如同之前的每一次,沒有躲閃沒有避讓,他的臉上帶著安寧的笑意,甚至是揶揄的笑意,靜靜的瞧著嘴唇抿的緊緊的王初七。

王初七的匕首自然沒有刺下去,他沒有理由刺下去。

朱武說的沒有錯,他沒有計劃,他像個白癡一樣做著毫無意義的事情。不僅救不了燕冰文,說不定還會把自己扔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