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栗起來,又是那詭異的直覺!

王初七此時若是能動,會去做的第一件事大約便是將那暖玉摘下來。

這暖玉已經不似最初時給他的感覺了,每每他遭遇這些情、愛之事時,便莫名有些詭異。但究竟是如何詭異,他卻是什麼也說不上來。王初七神思之間,朱武已將他眼睛上的遮蓋物拿開,俯身親吻上他的眼睛。

王初七隻覺得臉上一片濡濕,咬緊了牙關、緊閉著眼睛卻是動也不敢動。生怕惹怒了他。誰知,朱武卻好似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張嘴含住了他的上唇,作勢又要咬下去。

王初七一驚,下唇的疼痛還在那裏,便顧不得什麼,扭頭便要避過去。朱武卻伸手禁錮住了他亂扭的小腦袋,輕笑道:“還想往哪裏躲?”

往哪裏躲?當真是無處可躲!

王初七急的額上直冒冷汗,朱武卻已優哉遊哉的解開了他的腰帶,長衫……單薄的胸膛瞬時間便已袒露在了朱武的眼前。這真不是什麼好的感覺,但是王初七被點了穴渾身癱軟毫無辦法。

武哥……

朱武!

混蛋!

王初七衝他說話的語氣便是如此變化,朱武卻猶自悠哉笑意滿滿道:“小七不論是說什麼,武哥都是愛聽的。”

王初七委屈的直飆淚,對於軟硬不吃的朱武卻是一點對付的計策也沒有。

朱武瞧了王初七扁著的嘴,執起了他的手,細細的親吻了下去。那吻方才落下去,便已好似輕柔的落進了他的心裏。王初七心中一顫,卻仍是帶著哭腔驚呼出聲道:“朱武!你混蛋!沈大哥就在快活林裏,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朱武眉目一凜,含著王初七的食指便重重的咬了下去,放開時,纖細白皙的手指上已泛出一片青紫的齒痕。王初七呼痛,朱武卻恍若未聞,執著他的手腕,又將咬下去。

遮擋眼睛的東西已經散開,王初七臉色泛白的看著在他看來純屬是發神經的朱武,卻再不敢多說一句話。隻是可憐兮兮的喊疼。

朱武卻最終是沒有咬下去,他心疼了,不忍了。

卻仍是強裝威脅的俯身吐著溫柔的氣息道:“該留個印記才好……”

溫熱的氣息在頸項遊移,朱武好似一匹餓狼一般,尋找著下口處,讓王初七戰栗不已。

但是就在此時,外麵卻傳來了煞風景的敲門聲。

王初七心中一喜,朱武卻皺了皺銳氣逼人的劍眉。

朱武還未應聲,那敲門的人似是知道他就在屋裏,已開口道:“朱五公子,小人乃歡喜王門下急風第四騎,奉王爺之命,送邀約之信與公子,盼公子查收賜覆。”

王初七緊張的看著朱武,眼前之人卻猶自沉默。

屋外清朗的少年聲音卻又傳來:“盼公子查收賜覆。”

聲音堅決沉靜,毫無不耐之感,今日若是不得到回複,他似乎便要腳下生根立在屋外了。朱武打開門時,便見到錦衣少年雙手捧著份大紅帖子,當門而立。少年見朱武出來,緩緩的露出一個微笑,那是久已不見,再相見百感齊聚心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微笑。

此時此刻,他隻有笑才能抑製內心強烈的波動。

朱武瞧著他,卻是有幾分驚訝的,帶著幾分疑惑道:“一童?”

少年目光閃動,驚喜已快要滿溢出來,道:“武哥,你竟是記得我的,八年了,我……”

朱武笑笑,揉了揉少年的頭道:“你那時還是一個小蘿卜頭,現在卻已經是威風凜凜的急風十八騎之一了。小童可還好嗎?”

一童按捺住心中的激蕩,捏緊了手中的紅色邀帖道:“小童也長大了,今年年初還做了居仙鎮神仙會裏文曲星君的伴駕仙童……”

……

後麵的話,王初七已漸漸聽不清,也不願再聽下去。

他此時方才明白,朱武和那快活王竟是舊識,八年之前……八年!時日竟已這般久遠。王初七忽然覺得生活圈圈繞繞當真是無比可笑,身邊每個人似乎都被牽連在了一起。這樣想來,那夜在洛陽城外,即便是他要對山左司徒下殺手,朱武怕是也不會下手!

王初七忽然便無法抑製的笑出了聲來,帶著些悲愴帶著些瘋狂。

驚的朱武和一童皆是回首看著他,朱武心中轉瞬便已明白王初七因何如此,但是他本已決心同王初七坦明前後,因此心中雖有些焦慮,神色間卻並無甚變化。倒是一童,自聽見王初七的笑聲之時,身體便已緊繃的好似好崩裂開來。

他再回首瞧見被褥裏的王初七,心便好似被一雙手狠狠的握緊。

他不傻,自居仙鎮出來的人比之常人便是要多些不同尋常。他和小童自小跟隨在王爺身邊,所見所聞更是不同一般。但他小小年紀就能做到急風第四騎,自然不是因為朱武八年前對快活王的托付,而是他本就天資過人,十分努力。

他不願辜負王爺期望,也不願日後見到朱武時,他還是街頭髒兮兮抱著小童乞討的小男孩。他已經不是孩子了。

一童瞧了王初七半晌,有些探究有些打量,笑道:“武哥,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