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少卿不發一言的看著馬漣漪在殿中坐下,他坐上首,她則坐在下首的一方椅子上,眉眼帶笑,卻又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
“馬漣漪你知道朕最討厭你什麼嗎?”宗政少卿兀自的看著地麵上的一個點說道,馬漣漪做出一副不懂的樣子,手指摸在杯沿上,“臣妾怎麼會知道呢?”
“臣妾招陛下不待見不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嗎?”
“朕不會放過古白的!”
“臣妾知道,臣妾也知道陛下一定是在路上派了人出去追殺,可是臣妾也是一個言必行的人,臣妾說過不會讓他死,也就會真正做道。”
馬漣漪自是知道宗政少卿要置古白於死地是什麼原因,古白知道的太多了,他就怕古白找到林家後人,告訴他們,他這個當今皇帝當年對林家所做的,林家雖然被滅了族,可是朝中勢力尤在,特別是在邊關的幾個大將,他們都是由林老將軍提拔而起,當年就因為對林家案有微詞而這幾年很少回京來,而且宗政少卿也不知道古白手上有沒有實質的證據,如果有那他絕對是不能留下古白的。
“那朕也可以告訴皇後,朕一定會讓古白死無全屍!”
“為什麼呢?”馬漣漪此時忽然起身,裙擺一動,步步生輝,就像是一朵黑夜盛開的紅花,鮮豔而充滿危險,她一直是危險的,曾經宗政少卿一度的墮落進她的花瓣之中去,深陷其中。
“你說呢?”
“我說啊,是因為陛下嫉妒古白,嫉妒他是那麼幹淨,其實陛下也想做個幹淨的人,隻是你已經髒了,你在害林家,娶臣妾時已經髒了,陛下後悔過,可是後悔已經沒有用了,不屬於陛下的終究陛下是抓不住的。”馬漣漪倒是很會拿話當刀朝宗政少卿的心窩子捅上去。
做了二十幾年夫妻,她實在太了解宗政少卿了,他的軟肋在哪裏馬漣漪是在清楚不過的,宗政少卿好麵子,人說發財立品,他是登基後開始以仁治國,隻可惜了冷血無情的人在如何偽裝都是那樣的一個人,時間長了還是會露出馬腳出來的。
“其實臣妾真是很佩服陛下的。”馬漣漪盈盈一笑,眼中盛出一絲妖豔出來,宗政少卿不得不承認她還是那個美麗傾城的女人,而他似乎已經沒歲月爬滿了眉稍,最近下雨他的腰已經開始疼了,“皇後請說為何佩服朕啊。”
馬漣漪賣弄著她美麗的眼眸,說道:“臣妾佩服皇後能忍受這麼多年啊,可是皇上為什麼不在臣妾在寺中時廢了臣妾,為什麼不在那時就將那個女人扶上後位!”
“為什麼!”她一遍遍的問他,可是宗政少卿就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樣,他起身走向她,
“你在胡說些什麼!”
“因為連陛下都覺得隻有臣妾是最適合這個後位的吧。”馬漣漪嫵媚的一笑,一手推開逼近自己的宗政少卿,“你對臣妾可有情,你自己心裏清楚,可是陛下知道一件事情。”
“什麼事!”
宗政問道,馬漣漪轉身將茶杯舉起,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陛下陛下知道,我將馬家幾百條人命的仇全算在了你與你心愛女人的身上!”
這一輩子她都將做那索命的陰差,向他們索命!
“馬漣漪你是在威脅朕嗎?”
“威脅又如何!我不怕你的,宗政少卿,我馬漣漪從不怕你,以前你好便是我好,可是現在隻要看見你好,我便如晴天被雷霹,所以你必須不好,我告訴你,晶蓮我不會在給,古白已經離開了宮裏,所以我沒必要在履行什麼承諾了!”馬漣漪本就不是什麼善類,反悔也是能猜到的,隻是宗政少卿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敢這麼大膽!
“你敢耍弄朕!”
馬漣漪毫不在乎他的怒氣,心中的怒與怨不減半分,她道:“晶蓮百年在馬蘭山脈開一次,臣妾算了算,今年正好是開花期,陛下還是別跟臣妾在這裏說了,還不如立刻派人去山中采更好,不然誤了花期,痛的還是陛下心上的人,到時心痛的也是陛下,對臣妾一點影響也沒有啊。”
“馬漣漪,你給朕記住!”
“臣妾此生不忘陛下!”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詛咒一樣,將終生纏繞著彼此,揮之不散。
這時,殿外跪下了一個小太監,急急的朝裏喊道:“陛下,不好了,貴妃娘娘她又暈了過去,後醒來在殿中大喊大叫,奴才們都勸不住!”
“哈哈。”馬漣漪一聲大笑,得意的看向了宗政少卿,“還不去?”
“馬漣漪,你跟朕記住!”
他走了,為另一個女人又一次將他留在了原地,心是不是沒有以前那麼疼了?她問自己,她知道不是的,隻是每一次當傷口結疤時,宗政少卿都會在來撕開一次,一次比一次疼而已。
芙月殿,殿中孤零零的散著一盞夜明珠燈,她就那樣的跪在地上,似乎在找尋著什麼,可是目光卻帶著悲傷,那種悲傷是宗政少卿所未見過的,以前他在任何人眼中都沒有見過,隻在死囚的眼中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