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雪和禦懷遠握著手站在窗前,已換過了日月,熬過長夜中最肅殺的黑暗迎來了黎明的曙光,在漫長的時光中,他們慶幸地一起度過了春,度過了秋,沒有在崎嶇中丟失彼此,從青年走到中年,皺紋悄然無聲地爬上眼梢眉角,可印在心頭的卻是那一年在鳳棲山的旖旎風光,碧空如洗,層林若染,他穿著白色襯衣,領口的扣子是解開的,露出的皮膚讓林北雪心搖搖若縣旌,“二少這是打算金屋藏嬌?”
“若禦醫生肯,我當然歡迎至極。”
一諾無悔,他真的成了他的“嬌”,成了他失之不可活的心,成了他喪之令萬物失色的眼,成了他此生此世唯一的歸宿。
“懷遠,我定了去香港的船票,一起走好嗎?”
“好。”
生生世世,倚背而依,終老,不負卿,不負情。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一篇番外,番外是香港生活,完了就結束了。~思~兔~網~
這篇文寫了基本上。。整整一年
☆、番外
“禦醫生睡下了?”徐明飛低聲問。
“沒有。”林北雪一邊摸著牌一邊說,“這個點應該是在給《星島晚報》寫稿。”
嘩啦啦,牌又洗開了。
林北雪、禦懷遠同徐明飛來到香港已經三年了,徐明飛依舊開著廠子,成了香港數一數二的大亨,林北雪則深居簡出,至今也沒學會粵語,遇到同鄉就講上海話,遇到別省人則操一口英文。
徐明飛曾問過,這種日子不寂寞嗎?
林北雪答道:禦懷遠是要出去行醫的,這種關係叫人知道對他不利,低調些好了。
這三年,索性將錢投入了徐明飛的工廠,自己唯一的愛好就是專注於買地。
“我有個朋友,想邀禦醫生去出診,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
“他每天要回來同我吃晚飯,如果太晚的話肯定是沒有時間。”林北雪一扔牌,“我贏了。”
景春恨恨剜他一眼,“這麼精,怪不得算計了禦醫生。”
林北雪展顏大笑。
這種日子也沒什麼不好,本以為自己不能接受碌碌無為,但還有什麼成就能夠比的上“擁有禦懷遠”?林北雪每每想到這裏,心中一暖。
日本投降之後,沒到一周,三人就離滬抵港。彼時抗戰結束,轟轟烈烈地搞起了漢奸清算,林北雪這樣的“大漢奸”自然是頭一號被清剿的對象,他早知有今日,便提前將黃金轉移至香港,也算是從容不迫。初到香港那一年,語言是最大的問題。禦懷遠請了兩個本地人細致地教,但林北雪懶得學,他對自己的定位早就清晰,就算到了香港,他們也不是能見光的關係,禦懷遠是個迂闊的人,這輩子唯一會做的事就是行醫,唯一感到快樂的事也是行醫,所以,他依舊去做他的醫生,他則選擇站在他身後的陰影裏。
彈丸之地,難有不透風的牆。
所以,林北雪說一把年紀還要學粵語,太麻煩了,不學。因為語言不通,他也沒辦法交誼往來,多數時間都是待在豪宅,像個被包養的情夫。
禦懷遠幾次揶揄過他,心裏分明知道他的犧牲,但他們之間又何談個謝字,借著玩笑話說,你的付出我會銘刻在心。得有此人,林北雪此生足矣,圈住禦懷遠,甘之若飴,“你的情夫現在喪失了生存能力,你怕是要養一輩子。”
本是句戲言,禦懷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