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
每個字約為20厘米見方。監獄裏根本無法搞到筆墨,一看便知道那是用鮮血寫成的。這恐怕是他們用滿是鮮血的手掌,含著無比仇恨,躲開看守的監視寫成的吧!這些一筆一劃寫成的大字,具有一種威力無邊的力量,能夠很自然地觸動站在牆前人們的靈魂。個個黑紫色的字跡,像高壓電流般地衝擊著這些慌忙進行戰敗處理的731部隊人員的大腦,使他們麻木了。
“我看到牆上的字時,受到了衝擊,也許是在通過實驗被殺害之前,他們竭盡全力寫成的吧!我不懂得什麼是共產黨、什麼是‘主義思想’,但是,卻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衝擊。我直感到,世界上竟還有在最後時刻仍保持著如此信念的人,他們不是‘馬魯太’,而是勇敢的人”,當時曾經在牢房牆壁血書前站立過的一個部隊人員這樣追憶道。
牆上的血書是書寫者為繼續鼓舞後來不斷關押進來的犯人為民族解放和維護人類的尊嚴堅持到最後而留下的。部隊人員停下了挖爆破坑的作業,在牆壁前麵默默地呆了一會兒。
由於蘇軍進攻迅速,哈爾濱市內陸軍醫院擠滿了從前線撤下來的日本傷兵,火車站前的廣場上,逃難的人也擁擠得混亂不堪。
已經一刻也不能再遲疑下去,“口”字樓內的各個房間和走廊裏都巳澆上了重油並巳點了火。在滾滾的黑煙中,發出一聲震撼整個建築的巨響,特設監獄的牆由於工兵的爆破而倒塌了。
惡魔城的崩潰
到了8月11日夜晚,731部隊的內部陷入了極大的混亂。撤退用的專用列車開進了來自平房的貨車專線,開始撒退兵員。
“全體人員立刻上車!每人隻許帶兩件手提行李,不許提取存款。”
11日下午,東鄉村宿舍貼出了這樣的“通知”。“蘇軍已進入哈爾濱市內,好像開始了巷戰。”謠傳四起,整個宿舍內為之騷然。各家都開始準備路上吃的東西和捆行李。雖說是捆行李,但家具什物幾乎都不得不扔下不管。為了爭分奪秒地撤走,許多家屬顧不得燒水洗澡,櫃子的抽屜也敞開著,就領著孩子徒步走到平房車站,擠上了貨車。
聽說撤退回國,少年兵營裏響起了歡呼聲。對少年兵來說,回到在夢中見到的父母身邊,是和戰況推移無關的好消息。731部隊裏的零售商店開門了,少年們推著滿載準備帶回家的土特產的手推車回到了少年兵營,
衣服和甜食是少年們最歡迎的東西。從器材部倉庫運來了大米、小麥、醬油和砂糖等,把這些東西鋪在開入專線的貨車車廂底上,作為撤退途中部隊人員和家屬的食物。從宿舍搬來榻榻米鋪在糧食上。雖說是貨車,但卻改造成了鋪有榻榻米的臨時客車了。往撤退專列上裝的糧食和物資是不均衡的,有的車箱滿載物資,有的車箱則空空無物,乘坐這類車箱的人苦於糧食不足。車輛和人混亂不堪,到處散亂地放著文件和物資。這個超過2500多人的大家族慌張撤退的同時,731部隊的各幢建築物設備都起了火。火藥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滾滾濃煙布滿天空。
“毗鄰的8372航空部隊大吃一驚,趕緊派出消防車。我們的上司推卻說:‘請不必擔心,這是作戰處理的需要,請回去吧!’……731的機密和開始撤退的情況連友軍也不能告訴”,一個原部隊人員提供證詞說道。
除石井部隊長等幹部搭乘的幾架專用飛機外,航空班的飛機全都被炸毀。隨著一陣轟隆的爆炸聲,設有3台塔庫馬式鍋爐的發電站化為烏有。東鄉村的宿舍也一間間地放火燃燒起來,許多老鼠都從動物房裏逃竄到周圍平原上,從著了火的田中班所在樓裏逃出了幾百萬隻跳蚤。誰也不知誰在幹什麼,正在奉命幹活的部隊人員本身也陷入混亂和一心想逃跑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