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遇到。

鼠疫禍害的村莊

接下來提供證詞的是靖福和(48歲,平房區友協街233樓321號)。

“今天有機會提供證詞,我感到很高興。為什麼說高興呢,是因為通過森村先生的筆,能夠把日本軍國主義侵略的真相介紹給日本國民。”

“日本軍國主義者在中國犯下的奸淫燒殺的罪行,至今仍深深地留在中國人民的記憶裏。日本軍國主義者侵略中國時,除了槍、刺刀、軍刀和大炮等之外,還帶來了細菌。為了進行細菌戰,在平房一帶秘密修建了細菌工廠。為了製造細菌,命令當地居民每人抓5隻老鼠。如果交不出,就要受罰。”

“1945年8月15日時,我才11歲。我也住在這一地區,去捕捉‘黃老鼠’(黃老鼠俗名為大眼賊)。當時我不明白什麼意思,731部隊為什麼要下達這種命令。勞工們用車把大量的老鼠運到部隊。同年8月15日日軍戰敗,銷毀了所有的證據資料。”

“當時我住在距平房3.5-4公裏的後二道溝村,聽到了炸毀工廠的聲音,看到了濃煙。細菌工廠飼養的動物都逃跑到了周圍地區。這些動物,除老鼠以外,還有駱駝和猴子。1946年6月底至9月底期間,整個平房地區鼠疫流行得非常厲害。”

我插話問道:“731部隊裏還有駱駝嗎?”

“有駱駝!”靖福和回答道。

“我們後二道溝住著50戶人家。有39戶人家感染上鼠疫而死亡。我家共有19口人,在不到20天的時間內死了12口人。村子裏最早死的人叫張顏延。在中國,誰家裏有事,大家都去幫忙,我的小叔也去幫忙處理張家的喪事。當時他二十四五歲,身強力壯,辦完喪事回來就不舒服,兩天內大腿根長了膿腫,痛得無法走路,兩天後就死去了。接著祖父和他的弟弟、姐姐、父親,我弟弟、嬸子和嬸子的弟弟先後都死了。有時,一天之中兩個親人死去,大家處於極其悲慘的狀況之中。一想起當時的情景,心中就難過極了——眼巴巴地看著親人相繼死去,卻束手無策。我姐姐脖子周圍長了膿腫,越來越大,為了防止感染的危險,把她放在一間小倉庫裏進行隔離,眼睜睜地看著她痛苦萬分卻不能給她任何幫助。弟弟在感染後一天就死掉,連句話也沒留下。奶奶活下來了,她總要到親人的墳前去哭泣。”

“鼠疫流行時,我家周圍出現了許多黃色的老鼠。用木棒敲打老鼠皮,跳蚤就直往下掉。正當我們在死亡的深淵裏進行掙紮的時候,中國人民政府派來了救護隊。”

“救護隊身穿上下連在一起的白色防護服,戴著頭巾、防塵眼鏡、膠皮手套、口罩等,穿著膠皮長統靴,進行全身防護。作為緊急措施,封鎖了流行病地區,進行了消毒,還給居民打預防針。”

“我的一家19口人,被救護隊從死亡線上救出了7口。活下來的,除我之外,還有祖母、叔祖父的弟媳、母親、哥哥、小叔的弟弟和堂妹。如果政府不派救護隊來,我也活不成了。現在回想起來,心中充滿了悲憤。日本軍國主義製造的細菌殺害了我的一家。”

“我們絕對不會忘記日本軍國主義者犯下的這些數不清的罪行,下一代人也絕不會忘記。我們絕對不允許日本軍國主義複活,絕不能重演這種悲劇。對於日本軍國主義,不僅我們,廣大的日本國民也是反對的。日本軍國主義侵略中國時,日本人民的家庭也被拆散,流離失所,遭到破壞。我認為,中日兩國人民應團結起來,為防止這種悲劇的反複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