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他們不斷地向彼此道歉。艾斯看著自己鮮紅的拳頭，隻能吐出片段的言語。芙蘿拉摀著自己胸口上血淋淋的大洞，往後走，再往後走，到達極限的體力讓她說不出話。
他知道，他明明知道她有自己的理由，她不是殺死薩奇的凶手，她隻是受雇於人，她隻是一個被害者……馬爾科說她隻是不想讓別人相信。他既然知道那麼多，又為何中了她的計？
“我會離你很遠很遠的，所以別恨我……”她再也無法移動腳步，她差點踉蹌倒地，但是她倔強地站著，嚐試繼續往後退。她殺了好多好多人，所以是她罪有應得。她被艾斯殺掉根本活該……
掏心挖肺的痛楚、深入鼻腔的焦臭，這場景就如同十二年前赤犬與伊迪斯演出的戲碼，隻可惜今日這檔惡俗的三流狗血劇的主角就是自己……
“芙蘿拉……妳……”艾斯不敢致信地看著她漸漸化為光點的手、腳，就像是螢火蟲一樣的微光不斷從她的身體竄出，與他的記憶一起。
“咳……以曆史換取……曆史。”看著漸漸消散的身體，芙蘿拉傻傻地笑了。法則的條件是‘等價交換’，這一次她以自己存在的曆史來交換，應該公平了吧……真狠……連屍體都不留啊……
他用力搖著頭，想要甩掉這種討人厭的感覺，但是它卻如影隨行。沒錯，他的記憶正在消散，從黑桃海賊船上遇見她、一起戰鬥、一起吃飯、一起大笑、一起被罵……
他想要抱住她，想要說些什麼，身體卻動彈不得，眼淚在沾滿灰塵的臉上恣意地流竄，洗去了汙濁，成了兩行白色的痕跡……
“以後啊……我不在了……安娜就拜托你們了……艾斯，記得……別拿女生的裙子擦臉……還有……這件禮服很漂亮……謝謝……”她也在哭，哭得慘兮兮，她有好多好多想講的話，卻再也無法開口。
離別時的殷切叮嚀在他的耳裏顯得如此空洞，他想要的是一個活生生的芙蘿拉，他以為自己無法讓她獲得幸福，結果她也是這麼想的。笨蛋，他們兩個都是豬頭！什麼禮服漂亮？那是他想要給她的驚喜啊！
他說過不會再讓她打架的，他想過幫她擋掉所有敵人的。結果現在全成了謊言，什麼別恨她……他連自己有沒有恨過芙蘿拉都不知道啊！
好快……太快了……記憶消失的速度快到無法想像。靈魂簡直要被割成了兩半。他抱著頭跪在地板上淚流滿麵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流淚，他知道她叫做芙蘿拉，不過……她是他的誰？
散落的光點仿佛被威風吹散一般向四麵八方散去，最終在他們的眼前消失殆盡。
最後一刻，她開口說了一句‘請帶著我的份繼續活下去吧！艾斯。’
啪嗒！什麼東西從馬爾科的手中掉落。
啪！他賞了自己一巴掌，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好像有這麼一個承諾存在過。
那是一頂橘色的牛仔帽，上麵有著哭跟笑兩個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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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記憶消逝，那是一種詭異的感覺，他看著依舊碧藍的海水，靜靜地開口說道。
咬著雪茄，貝克曼坐在房間裏看著書桌上的兩份文件。那上麵都寫著‘撒旦計劃’，隻是一份是五年前機緣巧合下拿到的，一份則是今天早上送信的海鷗帶來的，現在這兩份文件都在他的麵前莫名其妙地化作粉塵。
他們早就知道芙蘿拉的事情了，隻是保持沉默罷了。第一次遇見她時紅發會如此激動也是原因之一，他以為她會不像個人，結果他錯了。在他看來，她根本不是海軍製造出來對付海賊的怪物，她就是個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