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她此刻前所未有地擔心他?腦子裏全是他麵色灰白躺在懸崖上的畫麵,毫無生氣,死氣沉沉。
他不會真的死了吧?那麼重的傷他要怎麼好起來?
甄愛把臉埋進枕頭裏,溫熱的淚水不斷往外湧。
好想再見他一麵,就一麵。
好想,好想。┅思┅兔┅網┅
甄愛流著淚睡著,竟一覺無夢。醒來後,臉上沒有幹涸疼痛的淚痕,她知道一定是睡覺的時候,亞瑟用溫毛巾給她擦掉了。
她睜開眼睛,帷帳裏飄著一串彩色的心形氣球。她愣住,記起言溯給她買過一串,她抬手扯住繩子拉了一下,胖嘟嘟的氣球你推我攘,擠成一團在空中跳啊跳,可歡快了。
她玩了一會兒,沒什麼興致。
扭頭又見床頭櫃子上放著一個複活節彩蛋,琺琅藍蝴蝶的圖案,十分精致好看。
甄愛覺得怪異,溜下床去,門口蹲著一隻小白兔,和她小時候養的那隻像極了,耳朵長長尾巴短短。似乎很怕生,見甄愛走過來,一步兩步慢吞吞跑開了。
甄愛趕緊去追,一路到了餐廳,見亞瑟慢裏斯條在吃晚餐,才知道那兔子是他的間諜。她心情不好,不想和他相處,可他旁邊的椅子上赫然坐著一隻巨大的栗色毛絨熊。
甄愛盯著看了幾秒,一下子走不動道兒了,那……那不是言小溯嗎?
她盯著大熊,緩緩走過去,在它身邊站好,仿佛遇見久別的熟人一樣,略微緊張又手足無措,圍著它漫無目的地轉圈圈,終於停下來,以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嘀咕:“你是言小溯麼?”
大熊坐在椅子裏,歪著毛茸茸的大腦袋,不回答。
甄愛揪著手指,轉頭看亞瑟。他端著玻璃杯正在喝水,目光對上她的,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甄愛索性不問他了,抱住比她還高的胖胖熊,有點兒困難地從椅子縫裏挪出去,抱到自己座位的那一邊放下。大熊胖胖嘟嘟,毛茸茸軟綿綿的,和言小溯一模一樣。
這隻熊似乎給了她極大的安撫,她不經意在它臉上蹭了蹭,小手探過去揉它的肚皮,這一揉,她的臉色就涼了半截。
它的肚皮綿軟輕柔,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可言小溯的肚子被剖開過,又被言溯拿針線縫起來。表麵上看沒什麼,仔細一摸就有差別。
它不是言小溯。
甄愛一聲不吭,把它從自己椅子旁邊抱起來,放回亞瑟身邊,自己又遠遠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亞瑟放下水杯,斟酌半晌,透過燭光望她:“你不喜歡它?”
“不喜歡。”她一下一下杵著沙拉碗,頭也不抬。
亞瑟吩咐女仆:“把它扔進壁爐裏當柴火。”
甄愛一愣:“不準!”
“你不是不喜歡它嗎?”
“那我不喜歡在這裏,你讓我走嗎?”她淡淡反駁。
他愣了一秒,垂眸掩飾眼睛裏的傷痛,平靜道:“Cheryl,這是我們兩個的家。我們說好了的。”
甄愛低著頭:“可我現在不想在這裏了。”
“你想去哪裏?”亞瑟從容切著盤子裏的食物,“美洲,中國,俄羅斯,非洲……我不會再限製你。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
甄愛不作聲,最初一番激烈的發泄後,她的情緒已穩定下來。沒了起初衝昏頭腦的感情刺激,她漸漸理性地思考了。
她想去找言溯,想找他問清楚。
那天在牢籠外,他說他打算在案子結束後就告訴她的,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撒謊,可她願意相信他。
她記得他說留了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