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給她,可待在言溯家的那些天,特工限製了她的行動範圍,不許她接觸到有紙張有筆的房間,她沒找到那封信。
她要去求證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他。
有了這個疑慮,相信他的可能性在心裏發了芽,撓癢癢一樣抓得她難受。
其實心裏已經相信他了,卻不自信地想找他問清楚。她在他麵前殺了人,他都不怪她,這本身就違背了他一貫的原則。他那麼愛她,怎麼會傷害她呢。
可……
她不能去找他。
那天在起火的牢籠外,伯特一字一句對她說“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你”,她相信。
親眼看見自己給言溯帶來的災難後,甄愛心裏其實發怵的,他被綁在十字架上受盡折磨的慘狀是她這些天持續的噩夢。
甄愛閉了嘴,隻字不提言溯的事。
對麵的亞瑟道:“Cheryl,如果你覺得孤單,你可以去交朋友。基地裏從小和我們一起長大的朋友很多,你如果喜歡party,可以開;你如果不喜歡做實驗了,你以後都可以不做。我想說的是,你以後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這就是我給你的自由。”
甄愛不知聽沒聽,整個人都安靜了。
她隻想做一件事,卻是不能和亞瑟提起的事,也是他唯一不可能答應的事。說出來,隻會於事無補,隻會適得其反。
她頓覺前所未有的無力和挫敗,毫無胃口地吃了幾口晚餐,回房繼續睡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亞瑟端了一碗粥跟過去,到她床邊哄她吃。不知是真的餓了,還是想讓他快點兒走,甄愛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吃完,又立刻鑽到被子裏:“我要睡覺了,你走吧。”
亞瑟把碗碟送到門口,關了燈落了鎖,輕輕一聲響,敲在甄愛心裏。她一驚,立刻警惕起來。亞瑟沒出去。
屋子裏黑漆漆的,甄愛剛要起來,沒想被子被掀開,亞瑟上了床,把她攬進懷裏,很輕很緩,沒用力,像她是易碎品。
甄愛頭皮發麻,拿腳蹬他:“走開。你要是敢碰……”
“我不會動你,就是,想抱你一下。”黑暗中,他貼著她的臉頰,呼了口氣,語氣裏竟透出哀涼,“好多年沒有抱你睡覺了。”
甄愛一怔,靜止不動了。
以前他們不懂事,很多個夜晚就是這樣相擁而眠,沒有一丁點兒越距的行為。
甄愛的媽媽管得嚴,亞瑟每次都得在夜裏很晚很晚,等甄愛媽媽的房間熄燈了,才小偷一樣翻牆進來。這些時候,其實甄愛也朦朧睡了,模模糊糊被他摟住,第二天天不亮,她還沒醒,他又翻牆離開。
有一次摔下去被樹枝掛到了脖子,朋友還笑他被潑辣女人的指甲抓了。
一貫冷清脾氣不好的亞瑟居然沒生氣,意味深長看著甄愛,笑:“嗯,是被女人抓了。”
而甄愛直到很久以後才明白當時他眼底溫柔的笑。
此刻,她不敢推他,怕會招致他的不良反應。她輕輕闔上眼睛,遮去眼底的一絲光亮,不動了。
亞瑟摟著她,前所未有的安寧與平靜。
夜色沉默,月光如水。
不知過了多久,他仿佛夢囈,忽地喃喃自語:“C,給我生一個孩子吧,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漸有睡意的甄愛猛地被這句話驚醒,渾身僵硬,以為他要做什麼,他卻沒了動靜。她側頭看他,夜色中他閉著眼睛似乎睡了,俊臉格外白皙,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