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這個人,向來做事很有原則,那《夫妻和平相處條約》一經簽字畫押,她倒是真正地“改邪歸正”改得不要太多。講文明,不罵髒話,也不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出惹風頭。不過,要說徹底地不拋頭露麵,要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對錦繡卻是一種酷刑。所以,“狗改不了吃屎”,當麵是人,背後是鬼,陽奉陰違,常常趁著盧信良不注意,扮個男裝,從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一溜,賊一樣又到大街上逛溜去了。
其實,要說那街也並沒什麼逛頭。錦繡所逛的,不過就是戲院裏聽聽戲,茶樓裏聽說書人講講各類奇怪故事。有時候,去一些雜貨鋪子,買些小吃食點心。尤其是,西二街的“臭豆腐”,遠近聞名。錦繡那次吃著吃著,不禁就對盧信良這廝同情起來。
“這麼美味好吃的玩意兒,這盧信良,肯定沒有吃過吧?”
她讓小販打包,心一軟,就給他這個向來凡是律己的相公給帶了回去。
錦繡上前去拍盧大相爺的背:“唉,我說你也真是的!相公,那臭豆腐我不過是讓春兒擱在盤子裏,還有一個碟蓋兒給封得密密實實,你這鼻子,也太靈驗了些……”
盧信良似乎沒聽見錦繡的話,終於,吐完了,吐得差不多了。丫鬟遞來水,錦繡幫忙遞過去。盧信良接了咕嚕咕嚕把口漱了,這才依舊麵色蒼白而淒惶地,全身發著抖:“——本相要廢除這條風氣!廢除這條畸形可怕的惡習陳規!”
錦繡一愣:敢情,不是那臭豆腐之故?
到了晚上,一陣悉悉索索。錦繡感覺睡躺在她對麵的盧信良翻來又覆去,像是得了狂躁症或失眠症,怎麼也睡不穩似的。
嵌玉的象牙雕花大床上,風吹著金色簾勾發出一陣陣“磕托磕托”。
“你睡不著就到隔壁書房看你的奏折去!要吵死人!”
錦繡和盧信良這對夫妻,還真是兩個怪胎。
錦繡看在眼裏。心裏笑歸笑,然而,到底是烏鴉嫌豬黑,其實她也不見好過在哪裏。
一天,盧信良發現他儲藏在小果盒的清心寡欲“冷香丸”一顆比一顆少。
正納悶疑惑,“哢吃哢吃”,他就聽見一陣老鼠偷食的輕微聲響。裝作不露聲色地,便往那人的背後輕輕地一站——
“嗬嗬,嗬嗬,我說相公啊!你別誤會,妾身這不是幫你嚐嚐看過期沒有?還好,這樣看來,可以繼續吃,繼續吃……”
“……”
盧信良幾乎就沒當場僵直倒地。敢情這錦繡,也需要“禁欲”?
現在,床榻上的氣氛頗為微妙。
當然,是為著錦繡的那句:“你睡不著就到隔壁書房看你的奏折去!要吵死人了!”
錦繡的嘴巴張在半空中,眼珠子轉了轉。
終於,意識到什麼,“嗯咳”一聲,趕緊嗲聲嗲氣,把口吻一改:“相公啊,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盧信良仿佛越來越煩躁。
錦繡這個人,向來做事很有原則,那《夫妻和平相處條約》一經簽字畫押,她倒是真正地“改邪歸正”改得不要太多。講文明,不罵髒話,也不在大街上招搖過市出惹風頭。不過,要說徹底地不拋頭露麵,要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對錦繡卻是一種酷刑。所以,“狗改不了吃屎”,當麵是人,背後是鬼,陽奉陰違,常常趁著盧信良不注意,扮個男裝,從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偷偷一溜,賊一樣又到大街上逛溜去了。
其實,要說那街也並沒什麼逛頭。錦繡所逛的,不過就是戲院裏聽聽戲,茶樓裏聽說書人講講各類奇怪故事。有時候,去一些雜貨鋪子,買些小吃食點心。尤其是,西二街的“臭豆腐”,遠近聞名。錦繡那次吃著吃著,不禁就對盧信良這廝同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