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紅腫的眼睛,顯示著剛才發生的事情不是夢境。

秦浩麵無表情,李嵐跟在她後麵,兩個人原路返回。

李嵐想,自己就這麼跟著他一輩子,一直跟在他的後麵也好,讓他在回頭的一瞬間就看到自己。她知道自己在別人的眼裏是無恥的,可是她卻從不後悔,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夏冉冉在兩年前就走了,留下一個頹廢的秦浩,是她幫著秦浩一步步的開始新的生活;也是她,在秦浩最艱難的時候幫的他;也沒人知道自己曾經為了秦浩付出了什麼,兩年的時間好像已經是一輩子的事情。

她從開始接觸秦浩的時候,就知道他的心裏有一個人。

她看到過他最狼狽的時候,她也曾經怨恨過夏冉冉,那麼狠心,離開後再也沒有給過他音信。她也曾因此暗自慶幸過,幸好夏冉冉當初的離開和絕情,才讓她有了機會。她曾經向老天求願,隻要能和秦浩在一起,她願意用十年的壽命來換。

為了這個願望,她失去了一個女人最珍貴的東西,也嚐過最絕望的滋味。

可是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值得,秦浩最終答應和她訂婚了,那一刻她喜極而泣。

可是,一切美好,都因為夏冉冉的回來改變了。秦浩開始對著自己沉默,他眼裏的歉意讓自己如同針紮;他會深情的看著一個人,眼裏沒有了其他人,她無論怎樣都走不進他的世界;他還是酗酒,一整天一整天的喝,直到胃出血,自己才知道他竟然愛她如斯。

不是沒想過放開,可是……每次決定後,在看到秦浩的那一刻,自己所有的退讓皆丟盔棄甲。她的心告訴她,就這樣吧,就算兩個人都受折磨也好,至少能這樣靜靜的看著他,直到地老天荒。以前總嘲笑電視劇裏,那些動不動尋思的失戀者,在自己經曆過後,她才知道:沒有秦浩,她真的會死的……

回到賓館,太陽已經下山了,溫度好像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夏冉冉不知道是因為怕冷,還是因為心情,一回到賓館就睡覺了。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司墨出去談生意,回到賓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帶著酒氣和冷氣卷進屋子裏,咚的一聲直直的躺在了床上,竄進的冷氣,讓夏冉冉猛地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著他。黑暗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怎麼喝酒了?一句話還沒說,就被司墨在黑暗裏準確的找到了唇的位置,重重的吻了下來。

夏冉冉本能的想推開他,胳膊擋在兩個人之間,不願意讓他靠近,隻是聽到司墨呢喃的聲音:”冉冉,寶貝兒……“溫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好像帶了灼熱的溫度。唇時而輕輕的吻下來,時而稍稍的離開,不靠近,隻是讓人能感受到令人發麻的觸覺。剛鬆了一口,又重重的吻下來

心裏不願意,可是腦海裏浮現了他在生死攸關的那一刻,抱著自己說——別怕,有我呢。夏冉冉推拒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慢慢的滑落。像是得到了一種默認,司墨的吻愈發的沉重,重重的吻下來,好像要把她吸進自己的骨子裏。

這個男人,從相見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等著自己,從開始的掠奪到現在溫和的等著自己……夏冉冉不是石頭,她會有感覺。隻是……這種感覺叫做感動,不是愛。深夜之中,眼角落下一滴淚,順著太陽穴打濕了鬢角,夏冉冉顫唞著聲音問:”司墨……你真的、真的想……要我嗎?“

記憶飄渺到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那個時候的司墨是那麼玩世不恭。從舞會的非禮,他說喜歡她,夏冉冉以為這樣的喜歡隻是外表,她想如果自己沒有這麼個外表,而是一個醜陋的人,司墨還會對她一見鍾情嗎?她從一開始就判了司墨的死刑,認為他不過是想拿自己尋開心。

後來,他到了日本,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刻,想要了自己。那時的她萬念俱灰,沒有人能救自己,傻傻的去自殺,這個男人哭的像小孩子一樣。後來,雖然他還是無賴的糾纏自己,可是……誰又能知道這份無賴中多了一份叫小心翼翼的東西?每次,都是碰到自己的底線,然後小心翼翼的離開,再也不敢逼著自己,那時的她模糊中知道或許……司墨是認真的,可是那時候已經晚了,因為她對秦浩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她自私的以為,自要自己不去理會,就不用承擔……她漠視司墨的存在,她漠視他的愛,看著他一個人苦苦的掙紮。

兩年的時間,她想通了一切,卻始終無法正視司墨。這個男人給了自己太多,可也剝奪了自己太多的東西。盡管他隻是推波助瀾,一切的源頭不是他造成的。可是這給自己一個逃避的理由,司墨造成了這些,就應該承受這些。

她自私的隻想著自己和秦浩,不想理會他人的感受。她總是對秦浩的一切抱著寬容的態度,總想著,秦浩做什麼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最愛的人始終是自己。可是……命運總喜歡和她開玩笑,讓她和司墨一起來了蘇黎世,讓她經受了一場生死的考驗。

是上天讓她看清楚,秦浩心裏現在最重要的人已經不是她了,夏冉冉想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那麼,她就接受吧……

無法得到自己愛的人,就讓別人來愛自己吧

她問司墨:”司墨,你想要我嗎?“一句話,代表了她徹底的割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