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招手,再點了兩杯咖啡。
**
“現在的卓荀是明遠公司的董事長,他正要和泰森公司聯合,想把方林公司收購掉。”歐信文的麵色愈發凝重,“他的性格也變得更加不穩定,我擔心,他這樣會對雨淇不利。”說來說去,他最關心的還是穀雨淇的安危。
“我相信你不會讓他這樣做的,他就算有厲害的律師團、股東和經理助陣,你也有很多人支持啊,而且,斯蒂芬也說,方林公司裏不乏人才,賈卓荀沒有這麼容易得手的。”錢曼青對此充滿信心,賈卓荀畢竟隻是普通人,想要隻手遮天並非易事。
“方林公司是董事長季先生對他妻子的心血,是他一生的奮鬥成果,季小姐說,如果公司倒下了,她的父親也不可能會恢複了。可惜,季小姐的哥哥卻站在了卓荀那邊,公司的幾個董事也傾向於卓荀,上個星期,幾個經理還一同遞交了辭呈。”歐信文說道,世情難料,複雜多變,此番對錢曼青傾訴並無任何補益,然而,他仍然是一說再說,好像她是一位紅顏知己。
**
“真是不好解決的問題,”錢曼青感歎著,不知他原來有這麼多棘手的麻煩,想了想又是疑問,“你……跟她共事兩年,還叫她季小姐嗎?”
“公私分明,在公司這樣稱呼比較方便。”歐信文點頭,用勺子攪了攪剛剛端上來的熱咖啡。
“真是一場漫長的戰鬥啊。”錢曼青這下有點兒體會到了,什麼叫商場如戰場,又說,“對了,信文,我記得之前看過一個報道,說卓荀現在對鍾家的種種是出於報複,這是真的嗎?”
“興許是吧。”歐信文說,“十幾年前卓荀父親創辦的產業宣告破產,後來經過調查,鍾家的人確實進行過暗中操作。那次變故以後,卓荀的父親開始失蹤,她的母親帶他出國生活。”
“果然是因果循環,所以還是為善的好,賈卓荀這樣處心積慮,相信自己也不會好過,最慘的還是鍾凱特,好好的一段婚姻成了報複的犧牲品,整兒到現在還處於精神不振的狀況。”錢曼青又總結道。
歐信文沒有直接回答。
**
“拜托,別愁眉苦臉了,你今天坐在這裏兩個多小時,表情都這麼嚴峻,就算是笑也是苦笑……說到鍾凱特,她才不會坐以待斃,已經決定要反擊賈卓荀了。”錢曼青總覺得他這晚過於嚴肅,隻想讓氣氛輕鬆一些。
“反擊?”歐信文若有所思。
“對,其實到目前為止,她和賈卓荀一直都沒有正式辦理離婚,而賈卓荀控告她的出軌也並非完全沒有漏洞。這些日子來,賈卓荀極少回到他們的別墅,但在另外一個地方卻出沒很多。鍾凱特的大學同學盧特恩,現在正在積極幫她聯係治療,也一直陪伴在她身邊,他們預備找出賈卓荀婚外情的證據,興許能反敗為勝呢。”錢曼青越說越興奮,她和賈卓荀其實正麵沒有接觸過,卻始終沒有好感,隻要想到他把結婚當做報複手段,她對他的印象就直線降到最低。
“你?”歐信文偏頭,眼裏閃爍著驚疑,“曼青,你怎麼知道這個?”
“其實,鍾凱特也是我的朋友。”錢曼青說道,訕訕地笑了笑,“抱歉,我應該早點言明的。”隨即做了一個歉然的表情。
“嗯……”賈卓荀沉吟道,揚起頭的時候已經拿定主意,“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就走了麼?其實也不過才十點半,不會很晚,跟你聊天挺有趣的,我還想繼續呢!”錢曼青意猶未盡,顯然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歐信文說話才是目的。
“走吧!”歐信文堅持道,神情有些黯然。
“你生氣了?”錢曼青觀察他的臉色,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不是,我現在送你回家,然後,還要回去看一些文件,謝謝你今天會來。”歐信文勉強給了一個微笑,實在是今天說太多話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如此長篇大論過,眼前人是第一個。
錢曼青察覺他言不由衷,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好由著歐信文打車送她回家。
**
到了夜晚十二點半,唯城依然燈火輝煌,城市裏無數夜貓子晝夜顛倒的生活也才剛剛拉開序幕。
歐信文回家後看了一會兒文件,覺得有些困乏,起身去泡了一杯咖啡。
然後端著咖啡坐在沙發旁,點亮一盞台燈,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個月來,穀雨淇始終沒有現身讓他心煩意亂。
“雨淇,你是在卓荀那裏嗎?為什麼不跟我聯係呢?連你的父母,你也不聯係了嗎?還是你遇到了困難?”歐信文心事重重,自打兩個人同租一處,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長時間。
他想著就入了神,忽然被房間傳來的一陣鈴聲嚇一跳。
**
歐信文起身回房,拿起手機,隻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卓荀。
“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是不是關於雨淇的?”他立即聯想到此事,否則賈卓荀怎麼可能這麼晚打他手機?
“喂,我是歐信文。”他按下接聽,心裏隱隱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