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李滄海就要嫁給花滿樓了。

婚宴將於桃花堡舉辦,江湖上各路英雄好漢再一次收到花家的請柬,陸小鳳、司空摘星等人皆已抵達,就連西門吹雪也派人送上一份豐厚的賀禮。

銀月高掛半空,花滿樓坐在窗邊,有些失神,每每想到心愛的女人就要完全屬於自己了,他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坐立難安、輾轉失眠。忽覺一陣異樣,他有些訝異地低呼道:“滄海?”

女子越過窗戶,笑盈盈地落在他跟前:“是我。”

花滿樓無奈地笑,又有些暗喜,忙是合上窗扇,將女子抱進懷裏,幾許喟歎:“這麼遠,你怎麼過來了?”他們自回來後,就很難見上一麵,尤其是他回到花家,逍遙別莊離這裏,坐馬車足有大半天的路程。

“當然是偷著跑出來的。”李滄海嘟囔道,“段文軒好大的膽子,竟然派人看著我。”

花滿樓笑道:“他也是好意。”

“可快十天沒見到你,”女子聲音含情,“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耳根微熱,花滿樓亦直接訴說起思念。

兩情相依,不需過多的言語,擁抱、熱吻,深陷情愛的男女,總是難分難舍。當夜,女子縮在男子的懷裏甜美地睡了一覺。五更後,花滿樓抱著愛人,悄無聲息地離開桃花堡,趕著路,將人送回別莊。

遂是十月十六,在有情人的渴盼中,如約而至。

第24章 廿四章:緣定百花樓

迎親、拜堂,送入洞房;坐帳、壓帳,同牢合巹。

蓋頭早被拿下了,李滄海身著嫁衣,坐在床邊,麵色紅潤,含情若春,仰著頭,靜靜地凝望著花滿樓的一舉一動。

沒有人出聲。

花滿樓略俯身,神態莊重,手上動作是小心翼翼,輕柔地拿下新婚妻子的彩冠,然後替她將珠花、發簪等一一拿下,解開纓繩……少了固定的物件,長發自然散了下來,烏黑油亮,隨著昏昏光影輕輕搖曳。

隨即拿下自己的發冠,男人坐到新娘的身旁,兩人的頭發交錯到一起,他伸手撚出一綹,將彼此的發絲綰結編製在一起,用彩帶係牢,再將纏繞的頭發剪下,放到鴛鴦枕底。

交絲結龍鳳,鏤彩織雲霞,一寸同心縷,千年長命花。

李滄海看著花滿樓做完這些事,臉頰紅暈愈發明顯,洞房花燭夜,再是直爽豪放的女人,難免會羞手羞腳。

“滄海……”輕輕撩開女子的長發,花滿樓捧起她的臉,貼著掌心燒熱的溫度,讓一顆心鼓噪不安了,那一雙黯淡無神的眼睛此刻含蘊了柔情的幸福的光輝。手指一點一點地將女人的麵容描畫了一遍,他喟然一笑,“你今天真美。”語氣是歡喜快樂,又隱含著絲絲的遺憾:如果,他能夠看見該多好!

李滄海悄然彎起嘴,濃長的眼睫微微扇動,焦躁的情緒隨著男人手指的巡視徐徐平定了。她輕輕地喚道:“花滿樓……”忽地一頓,笑聲問,“我是不是該喊你‘郎君’?”

“都隨你高興,”一隻手緩緩地圈上新娘的腰身,公子麵上笑意漸開,眉目溫軟,“娘子。”

乍聽這聲愛稱,李滄海有些失神,明明該覺得肉麻呀,她卻隻覺得心暖甜蜜,遂是嫣然笑了,她也親昵地喚了聲:“郎君。”

氣息交織在一起,兩人的臉靠得極近,唇與唇不經意地摩攃了幾下,遂是緩緩重合,膠纏不分。一個吻,漫長卻清淺,仿若彼此都存著十分的小心。

良久後,男人女人稍稍分開。花滿樓細致地吻著新婚妻子的眉眼,撫在她下頜處的手指,慢慢遊移,指尖勾勒起女子頸項的線條,滑過細嫩柔膩的皮膚,最終落到了嫁衣的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