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陸1607年六月中旬,百醫院藥齋堂。
華百裏此刻正在藥齋堂中整理“藥湯浴”的藥材,這“藥湯浴”是公主鳳來儀這三年來每日修煉後必要浸浴、舒筋活血,回血氣的必備之物。
這“藥湯浴”的藥材除了“回仙草”和“雀鳳鳴果”這兩味主藥材比較稀缺外,其餘藥材倒是不怎麼缺乏。
而這“回仙草”卻是比“雀鳳鳴果”更稀有,隻在昆侖南山山脈中有見到。“雀鳳鳴果”這味藥在每三年的一次賞花大會結束後都有大量此藥材可收,每三年一次下來,除去製“湯藥浴”的那部分外,還有剩餘不少可用於另外的丹藥製作。
這其中,華百裏用“雀鳳鳴果”為主藥材用的最多的還不是“藥湯浴”,而是一種叫“紅橙丹”的丹藥,此丹與“紅果丹”類似,但藥性比“紅果丹”差了好多,藥用也比“紅果丹”少了許多。
“紅橙丹”的主要用途是清心養氣,扶本固正之用。放在坊間,已經是一味難見的靈丹妙藥,將死之人若要服上一枚“紅橙丹”,許還能活上月餘之久。
但華百裏用“雀鳳鳴果”煉此“紅橙丹”,他人卻是不知道華百裏煉此丹做什麼用,隻知道這華院長煉製此丹是經國王鳳懷古準許的,隻是從未見此丹從百醫院向外發放過。
華百裏拾掇片刻後,整理出兩包“藥湯浴”的藥包,放在台櫃上,歎了口氣,對著身旁一個看書的小姑娘說道:“惜月,最近身體怎樣了,藥可吃完了?”
小姑娘惜月道:“爺爺,我的身體還好,藥還有,放心吧!”放下手中的書後,見華百裏正在換衣,戴上鬥笠,肩背藥婁,問道:“爺爺,你又要去昆侖南山采藥嗎?”
華百裏道:“是啊,回仙草已經沒有了,雀鳳鳴果也不多了,這兩包已經是最後兩包了,雀鳳鳴果還能拖一段時日,這回仙草卻是沒法子,隻能再上昆侖南山去采了。”
惜月臉上掠過一絲憂色:“爺爺,近來上昆侖南山采藥越來越頻繁了,而且每次去,花的時間也越來越多,這次去不知又要花上幾日,那明後幾天的藥湯浴怎麼辦呢?”
華百裏臉露微笑道:“惜月放心,上次爺爺在昆侖南山一處發現一大片回仙草,此次去,傍晚酉時就能回來!”
待收拾齊整,對惜月道:“再過會公主會來藥齋取藥,你把台櫃上的兩包藥湯浴給她就是了!”說完,就出了藥齋堂的門。
惜月看著華百裏出去的身影,輕聲道:“爺爺這麼累,也不知道那刁蠻公主知不知道,若讓我在,定不讓她討得好去!”
在三年前百醫院隻需在每日午時前,準備好“藥湯浴”藥包,待到午時,自有公主侍女來取。
然而在兩年前的一天,公主鳳來儀不知為何,自己前來向華百裏要了兩包“藥湯浴”。自從那一日後,日日午時前來,每次來都是拿兩包,華百裏問她為何,也不說明白。
這藥材本是足夠的,一下子加了一倍的份量,現在卻是不夠了。所以華百裏最近經常去昆侖南山采集“回仙草”。
惜月說著,心中一動,爬上凳子將台櫃上的兩包“藥湯浴”拿了一包來,藏到了台櫃下的藥櫃中。
起身時嘴裏兀自說著:“就隻給你一包,看你能怎麼辦!”待起身往桌旁想繼續看書時,發現一穿紅色衣服的小姑娘從外麵走進藥齋堂來。
還一邊喊著:“華爺爺,我來取藥湯包了!”
惜月心中一動,莫非這個小女孩就是當今公主鳳來儀嗎?見她一身紅色勁裝,手腳關節部位紮緊,一身武裝打扮倒顯得幾分颯爽英姿,烏黑的發絲紮起,額上臉上掛著汗珠,鳳眼亮眸,鼻梁挺翹,唇紅齒白,肌如凝脂,倒是個美人胚子,隻是怎的如此刁蠻不講理,一個人要用兩個人的湯藥浴?
惜月朝著鳳來儀瞥了眼,裝作不認識道:“爺爺去南山采藥去了,你是來儀公主的侍女吧,爺爺交代我了,藥包在台櫃之上,我身體不好,幫不了你,你自己去取吧!”
鳳來儀聽聞,才發現藥櫃後麵還有個小姑娘,從未見過,竟把自己當成了公主侍女,心下覺得好玩,又聽這小姑娘稱華百裏為爺爺,想是他的孫女了。
此時鳳來儀抬眼瞧去,見這小姑娘與自己一般年紀,一身粉衫羅裙,眉目清秀,瓊鼻挺立,櫻桃小嘴,齒含齊貝,隻是頭上青絲帶著幾分枯黃之色,臉色蒼白,不時用手捂住胸口,似是患了什麼病症,一副病態的嬌弱模樣倒讓鳳來儀起了憐惜之心。
鳳來儀看了一會惜月,問道:“你是華爺爺的孫女嗎,怎麼之前從未見過你?”
惜月手捧著書,並不看鳳來儀,隻是口中答道:“嗯,華院長是我爺爺,我從小體弱多病,之前一直臥於床上,隻是近幾日身子略有好轉,爺爺讓我多走動走動!你快取了湯藥包給公主吧,莫讓她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