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夫勒說:“真正的辦法,是要有預感;換個較文雅的詞,就是要:有‘直覺’……辦事要靠內在感覺,人人如此,但是,又不能光靠這個……碰上一大批資料,大腦就塑造出一個模式——實際上是各種各樣的模式——來幫助我們理出眉目,再進行處置;也就是去弄懂這些資料。”“……模式不僅往往是朦朧的,而且也不必像科學上用的模式那樣嚴謹、精確;為了妙筆生花,有時候就顧不得模式本身的框架了,或者要調整一下,盡管這樣,模式總是有的,而且往往很複雜。”
那麼,托夫勒是怎樣著手建立模式的呢?
他說:“這種問題誰也講不透,因為構思模式的時候往往是有點無意識,何況免不了有很多表麵上覺察不到的假設。撇開這些不談,我一般先從研究的筆記和材料著手——別忘了,可有一大堆呢,這可能是苦讀5年書,或者花了更長時間積累起來的。我什麼都談:技術雜誌,外國報紙,學術論文,信件,統計摘要,國外來的報道等;小說、電影、詩歌,也讓我開眼界;此外,還有采訪專家的書麵記錄;各行各業的專家都有,還有經濟、軍事戰略方麵的,也有機器人、音樂、撫養孩子方麵的……我先把全部材料打亂,再重新整理,分類,探討它們的內在聯係和其他關係。我一般讓模式在這個過程中自生自長,它是從材料裏引申出來的。有了模式以後,還會搜集到別的研究材料,讓它們或者和模式吻合,要不就要對模式加以調整、補充、限定,也有可能原來的模式根本不適用了。有時候我用相反的辦法,先搞個臨時性的模式,再進行研究,根據資料來修改模式。”
托夫勒是怎樣形成他的“第三次浪潮”的模式的呢?他說:“我先有個不完整的社會變革和社會結構的模式,一麵寫,模式也越來越詳盡,越來越完備。我研究社會變革的時候,先有個假設,那就是:社會事件、社會現象不是孤立的,它們之間都有內在聯係;……經濟變革必然引起家庭生活、能源、生態體係的變革,這幾方麵都是互相掛鉤的,一個個複雜的反饋環節把它們連在一起。所以,我專門注意研究內在聯係。我的出發點也有另一個假設:推動曆史的決不是一股力量,可以說是許多股力量或趨勢彙合起來影響了曆史的發展,重大變革就是由它們造成的。不過,模式的流動性也很大。社會上各種成分出現時,我們可以靠模式去認識它們。把它們看成互有聯係,互相促進的變革浪潮的一部分,所以我才用‘浪潮’來作比喻。”“‘社會浪潮論’讓我們把整個社會看成一個變化過程,而不是把曆史當作依次而來的一個個‘階段’,好像每個階段隻是一張靜止的圖片。同一社會在同一時候不止經曆一種浪潮。所以,我們不把社會看成一元的,而是把它設想成由許多同時發出的運動,也就是互有牽連的變革浪潮所構成的,不同的社會可以它們內部第一、第二、第三浪潮各種成分所占的比重來作比較,以各種浪潮不同的變化速度來作比較。浪潮模式立足於變化過程,而不能光看結構。”
認定目標,走自己的路;開闊視野,從更高的角度、更廣闊的範圍來考慮問題,廣泛積累,才能成就開創性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