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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珂記得那個人是大家口中的校花,但是校花跟她其實不相熟,她瞥了那人一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大口大口地捧著許桃帶來的紅薯粉。
那校花似乎有些不高興,繃著臉,那表情很是複雜。
舍友調侃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看你來這麼一趟胖了十斤也不止。”
沉珂嘴上嚼著薯粉,反駁了一句:“這粉條夠勁道啊,雖然咬得我太陽穴有些疼,但為了它疼死也值得!”
在場的幾個人被她逗得止不住笑,那校花卻還是冷著一張臉,將手上的保溫瓶擱到沉珂的矮飯桌上——其實直到此刻,大家才發現原來校花手上是提了東西的。
她說:“既然腦門疼就別吃了。你……你之前跟我說過,你想吃南門那邊新開的牛腩麵……”
沉珂嘟囔著,小聲抱怨道:“我這輩子最討厭就是吃麵,還牛腩呢,外麵賣的嚼都嚼不爛……”
校花還真沒想到這人這麼直接,她臉色一變,霍地轉身走出門外。
病房裏的氣氛刹那間冷了下去,舍友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活躍氣氛,許桃跟沉珂關係最好,不忍心她得罪人、況且那人還屬於那種不好惹的,便起身追了出去。
那人就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那兒,眼圈有些發紅,發狠地咬著下唇,似乎要哭了,卻又拚命忍耐。
許桃走上前去,本想跟她樂嗬兩句,沒想到那人卻比自己更迅速地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問道:
“章沉珂是不是還討厭綠豆湯跟芝麻湯圓?”
許桃一愣,隨即回答:“你怎麼知道的,她最討厭就是這兩樣。她總說如果能吃到她喜歡的東西,就能馬上變得高興起來;但是她說,如果能遇上比吃綠豆湯更讓人討厭的事情,她大概也就會去吃綠豆湯自虐一下。”
那人的臉色簡直比剛才更加難看,她從自己站的位置走到病房前,又從房門邊上走回去,來來回回。
許桃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在她看來、那人的情緒根本就是焦慮得快要崩潰,那樣的痛苦許桃當然無法體會,卻仿佛看到對方正在畫著一道無形的鐵牢、將自己徹徹底底地困在裏麵,從牢籠裏發出怨恨的、痛苦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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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珂在醫院裏待了不到半個月,醫生確認她身體無異常,沒病沒痛可以出院了。
舍友們歡天喜地的過來接她出院,這人衣服沒帶幾件,病房裏麵反倒是有四、五個保溫瓶,剛好每人手裏拎一個。
許桃說道:“安聆的車子停在醫院外頭,她聽說你今天出院,特地讓司機開車接你。”
沉珂思忖著那安聆是誰啊,聽都沒聽說過。明麵上她當然不會直說,因此扯開話題:
“大家不是約好今天接我出院順便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打火鍋的嗎,我才剛出來,你們就反悔了。”
“可是……”
沉珂提議道 :“那要不分兩撥人,一撥徒步去菜市場買菜,一撥拿行李回宿舍,我肯定要去買菜的!”
舍友們調侃她吃貨的本質,最後還是順著她的意思,一夥人坐車,一夥人繞路去菜市場。
沉珂順順利利地吃了慶祝出院的火鍋,順順利利地繼續準備期末考試,雖然她偶爾會發現宿舍的書桌上有幾本書不見了,衣櫃裏有些換洗的衣服也不知所蹤,就連她的手機也得買新的,但是她覺得這種日子挺滋潤的,或許在她遺忘的過去丟失了某些東西,然而她還活著,她還是章沉珂,日子還是要照過。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