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遲到了哦。”
站在講台上的男人看著他，拿著課本對著陳曉燕揚了揚。
“這……我……沒……”
陳曉燕用奇怪的眼神掃了一遍教室裏的學生。
“我是文科生，走錯了，我不學物理的。”
陳曉燕轉身想走，這裏肯定不對勁，怎麼可能是一間教室呢？
“你遲到了……不遵守記錄的學生，是會受到老師的懲罰的哦。”
男人慢條斯理的說完，擱下了手上的物理書。
那些學生的表情從統一的木然變得豐富起來。
“你也不看看他那個樣子，長的那麼醜，看著簡直瞎眼。”
那明明是個男孩，他的表情誇張，語調怪異，眼睛睜到極致，直勾勾的看著陳曉燕。
陳曉燕轉身想跑，卻發現自己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的身體不停的抖，乞求的看著那個開口的男生。
男生僵硬的笑了笑，旁邊的人繼續開口。
“煩死了……政治什麼的超級惡心……本來不討厭政治的……還不是因為有個破老師……”
“我不討厭政治……隻是討厭政治老師……”
“主任都開小轎車，你看他還騎小電瓶，果然是窮老師……臥槽……還是粉紅色的，估計是騎他老婆的……”
“哎，他有老婆麼？誰能看得上他啊……”
三十幾人每人都開口說一句，到後來，完全雜亂無章的在說話，好多人的聲音夾雜在一起……
陳曉燕木著臉……這些話……開始她還沒有察覺，但是她慢慢發現了不對勁，這些話……她說過……
陳曉燕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到了班級前方的中央位置，所有人開始步伐僵硬朝著她這個方向聚集，漸漸成包圍之勢。
陳曉燕轉動著眼珠，身上的寒毛炸起，帶來一種疼痛的感覺。
不要……過來……求你們……
那些人卻驟然消失，隻剩下……一張嘴。
陳夢茜張著嘴，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氣流聲，這種場麵詭異而驚悚，帶著另類的惡心。
幾十張嘴浮動在她的周圍，不停的開開合合。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你們……別說了……閉嘴啊！
陳夢茜的精神已經崩潰，她抽搐著身體，幾欲昏死過去。
男人起初冷眼旁觀著她的反應，像是覺得可以了，他滿意的點點頭，伸出了他的手……
指甲烏黑且鋒利，手指枯瘦，皮膚皺巴巴的附在上麵，帶著一股濃厚的死亡的氣息。
陳夢茜隻覺得後頸一痛，繼而昏死過去。
太好了……終於解脫了……
陳夢茜的身體消失在教室裏，男人陰鬱的看著那個方向，眼睛紅似血。
“冤有頭，債有主，那個女孩不欠你的，你沒資格殺她。”
齊風雙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冷冷的看著男人。
“這應該很你沒有關係，不要多管閑事。”
男人動了動手指，那些嘴巴像是有意識一樣，朝著齊風撲咬過去。
看起來挺惡心的，齊風想。
齊風攤開掌心，黑色的霧氣源源不斷的從他的手裏湧出，圍困住了那些嘴巴。
淒厲的嚎叫，聲音尖銳的仿佛能夠刺破人的耳膜。
那些東西消失在空氣中，黑霧散去，看起來什麼都沒有。
“她該死。”
男人的表情有些不解，同為鬼，為什麼這隻鬼要去幫助人類，惡心而又罪惡的人類。
“誰都沒有資格去決定他人的生死，你以為你是在為別人報仇，可是，別人需要麼？”
幻境崩塌，此刻這裏哪裏是什麼廢棄的五樓教室，而是三樓廊道裏。
幾個女生焦急的看著突然陷入癲狂狀態最後昏死的陳曉燕，人群圍擁過來。
徐政站在人群之外，抱著教案，擔憂的眼神穿過人群的間隙，落在昏迷的女生的身上。
“他不是你，不會那麼自怨自艾，他是一個好老師。”
起碼不管再怎麼樣，也不會怨懟學生，更不會害人。
這世界上，對你好是情分，不對你好是本分。
男人身上的戾氣暴增，衣服被風吹的鼓了起來。
“他們該死。”
“攔著我的東西，也該死。”
男人的臉變得青白，眼睛周圍一圈變得紫紅，脖子彎曲成一個不正常的弧度，骨頭發出卡達卡達的響聲。
齊風厭惡的看了那個已經不成人形的東西，在男人撲過來之前，濃重的霧氣化成一隻巨大的手掌，直接把那隻鬼拍散。
男人的身體又漸漸凝聚起來，他陰森森的看了齊風一眼，消失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五樓的一間教室裏，貼在門背後的符菉，輕輕的晃動了一下，隻有邊緣還粘在那裏，一副快要掉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