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都沒有找到他想找的那個人,難道真的去了嗎,他不相信,也不願意承認,他的姐姐怎麼會死?現在既然有人想要攪亂一池的靜水,所有不安分的人也都出現了,那麼找到人的幾率是不是也大一點?
但是翎兒怎麼辦,他不能把他牽扯進這些血腥肮髒的陰謀中去,否則冷玉兒不會讓薛空與淩吟永遠的留在穀底,可是隻有飛翔於天空的鳥兒才是快樂的,永遠把她留在那一方天地雖然安寧無憂,卻是最殘忍的事情,他怎能讓她做一隻井底之蛙?
隻一瞬間,無名紛繁雜亂的腦海中下了一個決定,他曾經答應過冷玉兒他用自己生命去保護薛翎羽,一個比她生命更重要的人。其實冷玉兒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吧?否則又怎會早早的安排他們時刻的保護她。
“璿璣陣,這個陣法是璿璣陣。”承安從疼痛中恢複一絲神智,望著那錯綜複雜的密林,驀地大驚的得出一個結論。
“在下風影樓無名,江湖籍籍無名之輩,冒昧進謁,請穀主恕罪。”無名亦是看出一些端倪,這個陣法就是當初在風影樓時,慕容晴空與冷玉兒時常琢磨的一個陣法,他雖然隻是略懂一二,卻也看得出這真的是璿璣陣。
既然是璿璣陣,那說不定此地真的能遇到熟人,無名與承安了然的相視一笑,他們想起了曾經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風影樓中人。隻一天的時間,他們不但找到了薛翎羽,常笑,方子落,更是在這裏遇到漓楚皇宮珍藏的璿璣陣法,看來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
然而良久過後,還魂穀中沒有一絲的聲音,令的無名與承安不由的有一絲的失望,難道他們猜錯了嗎?雖然風影樓早已經沒有了,可是這明明是璿璣陣法,懂得璿璣陣法的人怎麼會不認識從風影樓中,經過千辛萬苦才走出來的無名。
一陣陰風吹過,遠處的樹叢簌簌而動,無名擋在薛翎羽前麵,薛翎羽卻是微挪幾步,不著痕跡的將受了傷的常笑與承安護在中間,自己斷後。
天上的悶雷聲漸漸地停息,一陣涼風吹過,頭頂一片樹葉宛如蝶翼,輕輕飄落,薛翎羽不由的拚住呼吸,仰頭望天,此時正是春暮夏初,這個季節怎會有落葉?
隱藏在樹葉後,涼薄如劍的唇角微微一揚,一點寒芒乘此機會無聲無息的揮了出去,無名在前,薛翎羽在後,兩人相距甚遠,就算偷襲,依照常笑與承安這兩個受了重傷的人,也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出得了手。
寒芒微閃,穿空裂氣,恍惚間宛若天上的流星一般飄了過來,等到薛翎羽感到危險的時候,卻已然無法躲閃,躲在樹上的人微微的搖頭,俊逸的容顏有些失落,這無名教出來的人竟然如此的大意,看來以後又要費些功夫了。
“小心......”無名、常笑、承安三人亦是感覺到了危險,確實如那隱匿在樹葉中的人猜想的一樣,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針芒朝著薛翎羽刺去,卻是無能為力。
正當薛翎羽覺得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那枚銀針劃過臉龐,臉上那半闕白玉麵具碎裂開來,露出一張依稀昨日的容顏,一模一樣,與那個清顏如玉,靜冷似雪的容顏宛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那般的靈動無塵,那般的若仙若靈,恍如昨日。
濃濃的烏雲似乎在那一霎那之間隨風消散,萬道陽光灑落林間,卻仿佛獨獨照耀在那道身影之上,將她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或者奇異的融合在一起。清風吹過,沒有挽起,絲絲縷縷無拘無束的長發隨風飛揚,飄向長天,似要挽住那飄走的流雲,那雙眼眸如黑夜也掩飾不住風采的墨玉一般,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清澈、幹淨、飛揚、恣意的無拘,快意的風流,明媚的容顏,宛如蕩盡一切塵埃的清風,更似鬆間清泉中倒映的明月。此時此刻薛翎羽雖然被那枚銀針打得措手不及,卻絲毫不顯狼狽,仿佛她一笑,整個世界為之傾倒,她一蹙眉,山河萬物為之悲泣。
那一刻,常笑、無名驚呆了,承安則是老淚縱橫,就連隱匿在樹梢中的人也眼眶紅潤。倘若沒有仇恨,倘若不是生活在愛情與陰謀之中,十六年前,那個遺世而獨立的女子,也該是這個樣子吧?
可惜,天意難違,一切早已成定局。
章節目錄 二百九十六章 兄弟情深
此生,此時,此刻,此心皆被此情此景所震撼,微揚的唇角是釋然的微笑,那一雙皎然如月的眸子默默含淚,無言而笑,終究是等到了,等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希望。
一霎那間,薛翎羽穩定了心神,隨即從腰間晃出利劍,提足點地,宛如發怒的鷂鷹狠狠刺向偷襲她的樹梢之間,利劍劃過,無數落葉紛紛而落,翩飛如蝶,然而沒有人,那棵樹上卻沒有一個人影。
薛翎羽回首看著那碎裂的白玉麵具,倘若不是那麵具真的毀掉了,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被偷襲了,可是這世間真的有如此厲害的輕功嗎?她隻是失神了一霎那,那個偷襲她的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該有多高的武功,既然有如此高強的武功,又何必藏在角落裏幹偷襲的勾當,薛翎羽撓了撓頭,絲毫不給麵子的恨恨想道。
十六年過去了,眉宇沉穩,雙鬢斑白,早已不見了少年時代的飛揚與意氣風發,但是那一雙湛靜如月的眼眸依舊是那麼的令人無法自拔的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