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背輕輕拍了拍。馮聽雨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低下頭摸摸這人頭發。
歎息一聲,真是朵解語花。
那百裏鳳梧卻是狠狠盯著他,道,“你既也知傳宗接代的重要性,又怎的和男人廝混在一起?”
馮聽雨聳了聳肩,笑道,“我怎麼能和皇帝相比?他身上係著天下人,而馬某人無父無母,孤身一人,還有,你小子別口口聲聲的說得那麼難聽,他可是我要娶進家裏的男媳婦兒,容不得你口上不尊!!”
一襲話惹得幾人目瞪口呆,鳳秋鳴暗瞪了她一眼,什麼男媳婦,明明她才是自己媳婦嘛!!那溫鳳卿合上手裏的書卷,含笑道,“這位馬兄倒是活得恣意瀟灑,可惜這世間總有許多無奈,不是人人都可以這般灑脫不羈……”
“白兄說得沒錯,馬某人雖是狂妄,但也不敢求天下人都理解,隻求自我安心便可。”馮聽雨笑眯眯說著,溫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呀。
溫鳳卿臉一僵,“我不姓白。”
“你總穿得這麼白,不姓白真是可惜了。”她深知這人有不小的潔癖,小時候沒少嘲笑他,幾人也算是竹馬青梅的長大的。
溫鳳卿微微眯眼,隨即又恢複如常,笑道,“原本是不喜歡白色的,感覺太過純潔,可曾有個人告訴我,白色是我適合的唯一顏色,因為可以掩蓋住我心頭的黑暗色彩,慢慢穿著,也就換不過來了……”
馮聽雨怔了怔,轉過頭,眼神有些恍惚,那是多少年前的話了,二十年前罷,那時的他們都還是少年模樣,溫鳳卿一身白衣無暇的站在她的鸞鳳宮裏,卻在一旁插著小腰揮著鞭子抽打著她的侍人,隻因為對方不小心撞了他一下,那一刻她便識破了這人溫柔笑臉下的狠毒,他的笑不過是一個完美的麵具和保護色而已,他的溫情隻是給了在意的人啊。
兩隊人馬在官道上行行走走,已近天黑,卻是沒得歇腳之地。最後選了一塊湖邊的樹林裏準備著休息一夜。
馮聽雨跳下了馬,看天色馬上就要黑了,看了看四周,笑道,“這裏沒有可休息的,看來隻能搭帳篷啦!”幸虧她早就做了準備,讓成衣店的師傅按著她畫的稿紙做了帳篷,現在隻要砍些竹子來作支撐便可啦。
“寶貝兒,這湖裏一定有魚,你去釣魚吧,咱們可不能一直吃幹糧,太難消化了。”馮聽雨是個不喜歡虧待自己的人,將特製的魚稈從行禮袋裏取了出來。
鳳秋鳴顯得有些興奮,將折疊的魚稈扳直,在魚鉤上掛了些碎餅幹,興奮的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釣到魚的! ”
馮聽雨挑了挑眉,不敢拿自己的斷腸劍怕被人認出,隻拿著一把匕首,到了湖邊的小竹林邊,砍了竹子,剔去了枝條,將帳篷支撐了起來,因為沒有拉鏈,封口處便逢了幾顆扣子,一樣的效果。
百裏鳳梧看她弱不禁風得還要弄個形狀古怪的帳篷,嘲諷道,“你也未免太嬌弱了,以天為被以地為席豈不快哉?”
馮聽雨一股腦兒從行禮帶你倒出一些瓶瓶灌灌的一邊反譏道,“此處正處在山口處,本公子可沒你那樣的暴露癖,晚間山風凜冽,我可不願受了風寒得不償失! ”
雖然現在已近夏季,但到底晚間還是有些涼意。她雖有功力護身,但鳳秋鳴沒有內功護體,怕是容易感冒,她才不願冒險。
說著一邊生著火,想著又去林裏尋了些幹柴來。
看那樹上有些野生的櫻桃,正熟紅紅一片好不喜人,看得她心生饞意來,馮聽雨踮著腳半點栽不到,想著可要爬上去才能摘得了了。
身後一道輕笑聲響起,“我來幫你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