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羽哪能容她一個人這般?趕上前去,拉住她道:“你受了內傷,需要及時療傷!”
蕭月顏搖首道:“這不是內傷那麼簡單……你別多管閑事……”她似乎不願張羽多問,複要推開他,哪知道張羽這次手中暗用內勁,她根本推不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羽也是看出她的古怪,緩緩道:“你這不斷上湧的寒氣是怎麼回事。”
蕭月顏緊抿薄唇,過得半晌,方才緩緩開口道:“這是月魄劍氣的反噬,以往我以真氣壓住體內月魄的冰寒劍氣,可如今我被龍敖一擊打亂了體內真氣,被我壓製的冰寒劍氣如今反噬開來……”
“劍氣反噬?”張羽想到他體內的炎煞之氣,當下道:“怎會如此?”
他是因成為羲炎的半身劍靈,體內方才會充斥著炎煞,可蕭月顏顯然不會是月魄的劍靈……她體內又怎麼會充盈著月魄的劍氣呢?
他又不由想到蕭月顏之前在廣場上,抬手間便有一道劍氣閃出,莫非也是這個原因?
蕭月顏本不欲相告,但想來這也算不得什麼機密,便淡淡道:“曆任月魄宿主,都要將月魄上的冰寒劍氣與自身真氣融合在一起,如此方才能真正發揮出月魄劍的威力。”
她看見張羽錯愕的神情,繼而緩緩道:“這也就是為何月魄隔了五百多年沒有找到下一任宿主的原因,隻因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這股冰寒劍氣的……”
“你為何……”張羽不明白,這般行險,豈非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蕭月顏沉默半晌道:“我體質本就陰寒,加上我又是修習的流水勁,那次試劍大會後,你因為被關去靜思堂,我便成了那次大會的優勝者。而獎勵,便是這柄月魄……”
“掌門與師尊本也沒有抱多大希望,隻是讓我試一試,卻不想我竟真的能應付月魄劍上的冰寒劍氣……”
張羽道:“所以掌門便將月魄交由你了?”
蕭月顏微微頷首,他眼中閃過一絲莫名憤怒。“如此一來,倘若你稍有輕傷,月魄的冰寒劍氣豈非會立刻反噬,頃刻間要了你的性命!”
蕭月顏輕闔雙眸。“掌門為了對付妖界必須借助月魄劍陣,而要開啟劍陣,就必須找到月魄的宿主……我身為瓊霞派弟子,責無旁貸。”
張羽微微搖首。“不說這些了,我想辦法為你療傷!”
蕭月顏如今或因月魄劍氣的反噬,清冷的麵容更顯蒼白,張羽看著她絕麗的麵龐,心中卻是輕歎一聲,多麼美的女子,卻與他一樣,要終身受著一柄劍的束縛……他收起心中念頭,看見前方不遠處正好有一間廢棄的屋子,當下道:“我們進屋去,我替你療傷!”
蕭月顏微微蹙眉,以往冷漠的麵上閃過一絲痛楚。“沒用的……被月魄劍氣所傷的人,都是沒得救的……如今月魄劍氣反噬,我不出片刻便會死……”
張羽道:“你現在隻要凝神屏氣留些體力便好。”
他看著蕭月顏周身不斷上湧的寒氣,隻覺這個傷勢自己好似曾經在哪見過,隻是一時也想不起來。但無論如何,若這月魄劍氣真的是極寒極陰之氣,那麼自己恐怕還真的有法子救她。
張羽扶著蕭月顏進得屋來,四下看了看,這兒荒無人煙,如今冥絕宗那些人又都在煉魂殿,是以也不怕為她療傷時有人來打擾,當下將她扶到床邊,讓她坐下。“蕭姑娘,我如今將煞……真氣渡入你體內,你若是覺得有任何不適,需立刻告訴我……”
他對於自己的煞氣是否真有用還是抱著個問號,小心些行事總是好的。
蕭月顏並沒答話,隻是點了點頭,在她看來,這也隻是浪費時間而已……清微掌門與師父都曾說過,月魄劍氣,天下至陰至寒之氣,非普通法子可以化解的。
但張羽一番好意,她也不便拒絕,隻是道他試一試便會放棄了。
張羽盤膝坐在她身後,雙掌輕輕按在她的後背上,隔著薄薄的衣裳,張羽幾乎能感到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隻是觸手雖是極為柔軟,但也冰涼非常。
他自然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體內煞氣緩緩催動,自雙掌傳入蕭月顏體內……赤紅煞氣在手掌周圍縈繞開來,說來也奇怪,這炎煞之氣除卻張羽本身為羲炎劍靈外,極少有人能夠忍受,便是沾上一點也會覺得燥熱難耐,但蕭月顏隻覺得後背上陣陣暖意襲來,一股熱流源源不斷的湧入,將自己體內不斷上湧的月魄寒氣竟是壓了下去……她沉浸在這股極度舒爽的感覺中,竟是輕闔雙眸,任由張羽不斷將煞氣渡入自己體內……張羽見她並沒有表示任何不適,當下心中了然,心道自己的這煞氣果然有效。
曾經他為赤玄治療那極陰極寒之傷的時候,便是仗著羲炎煞氣,方才令赤玄痊愈,如今想來,赤玄當時的情況,與蕭月顏如今也差不得許多……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月魄乃至陰至寒之劍,而與它相對的,羲炎乃是天下至陽至凶之劍,兩劍是天生的對頭,而羲炎的煞氣正好克製月魄之上的寒氣,也正是因此,赤玄當年受月魄所創留下的舊傷,才會在百年之後被張羽以羲炎煞氣治好……羲炎一直由張羽的伏羲一族世代守護,直到李旬等人屠滅伏羲村,羲炎隨著張羽的出現而出世,是以清微與清韻他們都還道這月魄的極寒之氣天下間根本無法可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