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不斷湧入,蕭月顏體內肆虐的月魄寒氣漸漸平穩了下來,她的青絲上掛著汗珠,秀美微蹙,緊抿朱唇,頭頂不斷散出白色的氣息……若是以往,張羽斷不能如此不斷的將煞氣注入她體內,但他受了洪無涯的千年內功,功力大增,體內煞氣卻也經的住這般消耗……隻是隨著蕭月顏周身都被汗水打濕,她原本的月華白袍在汗水的滋潤下,竟是猶如一層薄紗,張羽此時從後看去,卻能隱隱看到她光滑的背脊……他急忙閉上眼去,不敢再看,生怕有所不敬,隻是一門心思運轉煞氣……如此又過了片刻,張羽聽得蕭月顏悶哼一聲,知道恐怕自己的煞氣再渡下去,反而會傷了她,當下收手,睜開眼來,尚未開口詢問,便覺一個溫暖的身體跌入自己懷中……
“蕭姑娘!”張羽見她雙眸微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麵色紅潤,原本冷豔的麵龐配上這兩抹紅暈當真是嬌羞欲滴,嫵媚非常,美豔不可方物。
張羽感受著她均勻的呼吸,心道原來是她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心中也不在意,隻是如今他們二人在床上,蕭月顏的衣裳因為汗水的原因幾乎呈半透明狀,她又在他的懷中……張羽深吸口氣,暗罵了自己一句,心道自己隨師尊清修這麼些年,怎的突然生出這等齷齪心思?便是之前與淩靈在小屋中,他也未曾……他想到這兒,心中輕歎一聲,怎的好好又想起她來了……想到最後在煉魂殿上她為了那塊煉魂玉與自己劍刃相向……張羽收起心中繁雜的心緒,扶住蕭月顏雙肩,讓其睡在床上,自己卻是起身,看了眼屋外天色,卻是已近黃昏……張羽想了想,終是覺得這兒的夜晚太過寒冷,以往蕭月顏有神通在身自然是不會懼怕這點寒冷,但她如今十分虛弱,就好大病初愈一般,還是不要受涼的好。況且他隻是幫她壓下了體內失控的月魄寒氣,她被龍敖那一招所留下的內傷,還需她自己調理才是,自己的煞氣於這點上是幫不上忙的……他走出屋外,決定找些木柴生火,但這大雪林中卻是白燁,他說不得也隻能折下十幾根樹枝,勉強做生火之用。
他沒走幾步,不禁回望煉魂殿的方向,卻見其上燈火通明,煉魂殿巍峨屹立在遠處,一如既往的恢弘……張羽猶豫半晌,終於打消了去煉魂殿的念頭,但他轉念又想到:“雪柔死的不明不白,我怎能就此作罷?”
他心中已然決定,安頓好蕭月顏,便上煉魂殿,總要找那憐月將此事了結。
取了些樹枝,回得屋子,天色已然黑了下來,他方一走進屋,便見蕭月顏坐在床榻上,定定的看著自己。
張羽見她醒轉過來,蒼白的麵龐上多了兩抹紅暈,感到一絲欣喜。“蕭姑娘,你好了?”
蕭月顏見得她進屋來,心中微覺歡喜,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頷首道:“這次多謝你了。”
張羽道:“謝什麼,畢竟大家同門一場。”
他說到這兒,又覺不妥,補充道:“曾經同門一場……”
蕭月顏之前醒來不見張羽身影,隻道他先走一步,正自感到悵惘之際,哪知見得他進屋來,心中自然覺得欣喜,隻是聽到他方才的話,神色一黯,轉開話題道:“你拿這些樹枝做什麼?”
張羽將屋門掩上道:“這裏的氣溫極低,到得晚上更是寒冷,我找些柴火,在屋中生火,便會暖和一些。”
蕭月顏道:“你有那炎熱真氣再身,莫非還怕冷麼?”
她話剛說完,便恍然,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神色,心道:“莫非……他是為了我……”正這般想著,聽得張羽道:“蕭姑娘你傷勢才有緩和,還是不要受風寒的好。”
蕭月顏見自己所料無誤,神色微動,心中隻覺熱血上湧,忽而又想起師父清韻真人的囑托。“月顏,你所修煉的流水勁心法,定要心如止水,斷七情,絕六欲,切不可妄動凡人情感,否則輕則一身修為盡失,重則有性命之憂……”
清韻的話仿若在耳畔響起,蕭月顏一驚之下,麵上複又恢複了冷淡神色,她們這流水峰一脈的弟子均是女子,而且均都是玉潔冰清的室女,便如清韻真人,至今沒得伴侶,隻因這流水勁不同其他,要求修煉之人摒棄凡塵雜念,凡塵能做到流水勁中的最高境界,心如止水。
張羽見她神色歸於冷淡,心中不知方才她是好生掙紮了一番,當下將樹枝放在地上,掌心之上湧出輕微火苗,聽得“劈劈啪啪”的聲音,原本昏暗的屋子有了火光,立時明亮了許多。
張羽就地而坐,從中拾起一根樹枝,不斷撥弄著堆疊起來的樹枝,以防火焰就這麼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