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下室的鑰匙。”女人抬眼看他,額頭上的汗水也沒顧得上擦,她眼神帶了幾分不經意的祈求,“蘭總……蘭總她就在地下室裏……”
任西爵臉色驟變。
竟然被他給猜對了。
他急忙把鑰匙搶了過來,就轉身回去開門,女人驚慌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起:“任總,我先求求你,趙舉他之所以這麼做,都是不得已的。是徐風來她故意的想拉著趙舉下水,這……不是他的本意。剛才也是他一時糊塗,你別起訴他好嗎……”
她話音裏盡是卑微。
任西爵默了默並沒有說話。
直到把門給打開了,封塵的光再度撒在麵前陰暗角落裏,任西爵看到那躺在角落裏奄奄一息的人,眸子裏的瘋狂才是盡數湮滅了。
他手中的鑰匙摔在地上留下清脆的一聲響。
大腦裏一片空白。
蘭心婭倒在地上,倒在一片血泊中,她虛虛的伸開手想抓住什麼,但是卻什麼也沒抓住。她頭埋在地上,隻能看到她的頭發鋪就到的位置都是暗色的血。
任西爵怔怔的默了兩秒。
他突然想起來三年前。
那個地下車庫裏,她放著的手機裏所拍攝到的景象,他看不到她倒在血泊中的景象,隻能聽到她的悶哼和低的幾乎聽不到的求饒和喚他的名字的聲音。
他看不到就已經抓狂了許久一段時間。
如今看到了,整個人也就蒙了。
她痛哼過了嗎,求饒過了嗎,也……在絕望中喚過他名字了嗎?
任西爵沉默著站了很久。
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邁開的步子朝著蘭心婭走過去的,隻知道自己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能從她身上離開過。
他怔怔然的走到蘭心婭麵前停下跪在她身邊,良久,才顫顫的伸手去握住了蘭心婭的手。
蘭心婭腦海裏一片空白。
她的手無力的攤開。
在剛才她還期望著這個號的門什麼時候能破開,會來個人來拯救她嗎?
她不怕沒人來拯救她。
以前也沒有過。
當初,不就是她一個人在和劉默詩爭吵打架嗎?她奄奄一息的時候一直在喚救命求饒喚那人的名字,可是到最後那人依舊是沒來救她。
她不怕沒人來救她,隻是這次數多了,她依舊抱著天大的期望,可是他一直不來,她就真的會特別難過。
現在……
握住她的手的人是誰?
她看不清楚。
隻能隱隱的感覺到握住她的手的人格外的驚慌無助,似乎比她還要無助幾分。
她想安慰安慰他,可是她如今也是強弩之末,這短暫的清明也沒了,她也終是陷入了黑暗中,沒有力氣來安慰他了。
任西爵眸孔驟然縮小。
任西爵低頭抱住了蘭心婭,啞聲道:“我帶你回家。”
女人一直站在門口,她從原本的震驚到了如今的豔羨,她羨慕過很多人,但還從來沒羨慕過別人之間的愛情。
可是如今。
她一個從來沒有過愛情的人終是羨慕起來了。
任西爵單手把蘭心婭給背了起來,他步子踉蹌,可是眼底卻是溫柔。女人看到他走出來了,急忙給他開門,後來又急急忙忙的給他拉開了外麵的車門。
“這是地下室的鑰匙。”女人抬眼看他,額頭上的汗水也沒顧得上擦,她眼神帶了幾分不經意的祈求,“蘭總……蘭總她就在地下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