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我巴不得宋家倒台。”
他轉過臉來,嘴角已有笑意,漂亮得像要開出一朵花來,“這話別讓我手下的兄弟聽見,省得笑話他們大哥是個孬貨。”
“我沒和你開玩笑。”
“那你呢?你為什麼還要去冒險?”
“我不一樣,我身上背著全家的血債,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要讓宋家血債血償!”她不知不覺雙手握成拳,渾身都散發出蕭殺的氣息。
他用手指扯了扯她的裙擺,“嘖嘖嘖,這衣服真不適合你。”
她也察覺出自己太過緊張,稍稍放鬆,拍掉他的手,“你勁兒那麼大,別給我扯壞了。”
“還真想一直演下去?別演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我是陳淮舟唯一的姐姐嘛。”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又黑又軟,摸上去像是溫順的小狗,和他又冷又臭的性格一點都不像。
從小她就喜歡趁他全神貫注吃東西的時候摸他的頭,雖然他總是板著臉強調男人的頭不能亂摸,可他實在愛慘了她家的春餅,完全顧不上來教訓她,久而久之就成了她的一個改不掉的壞習慣。
陳淮舟無奈的抓住她的手,“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讓人看見我還怎麼混。”
她嘿嘿笑著,故意又摸了兩下,“姐姐摸弟弟的頭,誰敢說!”
陳淮舟被她逗得繃不住,懶得管她,閉著眼睛坐低身體靠在她瘦瘦的肩膀上,像是被主人撫摸的小狗,隻差肚皮朝天“嗚嗚”的叫兩聲了。
“姐姐,別動,我睡一會兒,昨晚上一晚上都沒睡。”
她看了看前麵,司機是陳淮舟用慣了的,顯然已經見怪不怪,目不斜視,穩穩地開車。她放下心來,也伸出細細的胳膊回抱住他,他腳長手長,她隻當抱了一隻巨型的毛絨玩具,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背。
他的呼吸變得綿長,長長的眼睫毛像停駐在花間的蝴蝶的翅膀,一動不動,紅紅的嘴微微嘟著,像個漂亮的大孩子。
其實他本來就是個孩子,二十二歲的年紀,如果不是身世的淒涼和十五歲那年的夏天,也許他真的會像個普通的大男孩一樣愛玩愛鬧,而不是現在不苟言笑的六哥,連睡覺枕頭下麵都要放著一把槍。
造物弄人也罷,命中注定也罷,有的人就是一輩子都要生活在黑暗裏,無論他們怎麼掙紮,怎麼抗爭,總有泥沼緊緊陷住他們的手腳,到最後隻能像她和陳淮舟,在陰暗裏開出妖豔的花,美得驚人,卻帶著毒汁。
作者有話要說: 手銬,皮鞭呀,宋檢察官,你這麼重口味,你巴巴麻麻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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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回歸就收到大家的支持,真的很感動,後麵我會統一回饋,太謝謝了!
☆、替身(1)
周末早晨的東城檢察院大樓沒有了往日繁忙,大廳裏也是冷冷清清,即便如此,阮莘莘仍然被要求在門衛處做了登記才被允許進入。
不出她所料,宋遠黎並沒有休息,剛剛通宵工作過,整個大樓隻有他所在的辦公區一片忙碌的景象。所有人都埋頭在自己的工作中,沒有人注意到她進來。
透過玻璃,她看見宋遠黎正和人討論著什麼,他沒穿外套,隻著白色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沒有係,袖子也挽到手肘以上,卻不顯淩亂和疲態,神情嚴肅,神采奕奕依然氣度非凡。
她敲了敲門,宋遠黎抬頭看到是她點點頭,“你來啦。”
等到別人都走了,她才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